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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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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村裡應該籌劃好活動了吧?」齊母夾起香軟QQ的麵筋放進兒子碗裡。 「對。」他儘量讓語調維持在穩健的頻率。 「對什麼?」齊母追問。她兒子話少的老行病又發作了。 「阿裡布說村民打算……噢!」他的身體忽地震了一下。 「什麼?」麵筋掉在桌上。 「沒、沒事。」他勉強扯出笑容。 那只該死、誘人的腳丫子從他的小腿肚逐漸往上移,開始在他膝蓋和大腿上摩劃著圈。幸好桌巾的長度足以遮藏住他腰幹以上的部位,否則他此刻的「反應」可能會令親愛的母親大人尷尬到姥姥家去。 「村裡今天晚上有活動呀?我都不曉得。」她居然還一派天真無事的談天說地。 「每年春茶的採收期,村子都會舉行慶祝活動。」 你給我安分一點,否則今天晚上要你好看!他的眼神傳達著龍心不悅的旨意。 「倚月,你從來沒參加過類似的慶典吧?節目很精采哦,壯丁們會表演祈福今年豐收的傳統舞蹈,婦女則升起大大小小的營火燒烤野豬肉和山雞,所有食物都調配上特有的山區香料,香得讓人受不了。附近村鎮相熟的朋友們都會趕來參加,你一定要去開開眼界。」齊母精神奕奕的展開遊說。 她聽得神往不已。「好像很好玩的樣子……可是我和大家又不熟,目前為止也只有比較認識阿裡布父子,如果貿貿然出現在廣典上,會不會太突兀了?」 平常她的活動範圍以主屋附近為主,偶爾遇到齊霖去茶園巡視,才幫著送送便當,但大半時候他都待在半個小時車程之外的加工廠,所以她和齊氏員工們接觸的機會微乎其微。除此之外,村裡的人見過她的機會就只有上回的食物中毒事件,然而當時兵荒馬亂的,有誰會特別去記得她的存在? 「這個時候就嘗到沒有廣結善緣的苦果了吧?」他低聲呢噥著風涼話。「早知如此,平常為什麼不多跟著我四處去認識朋友……喝!」 他猛地震跳一下。 「怎麼回事?」齊母被他反常的舉動弄得如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 「沒事,呃……椅墊有點紮人,可能是彈簧松了。」 原本盤桓在他膝蓋上作怪的小腳突然往上面探去,壓碰他一觸即發的「危險地帶」,他只差沒護著重要部位跳起來。所以說,男人就是比女人吃虧,一些感官上的衝擊比女性明顯,害他們想遮也遮不住。 「會嗎?可是咱們的椅墊是我用毛線勾的,哪來的彈簧?」齊母非常疑惑。 「要不就是毛線頭了。」他轉得很硬。「媽,下次記得把毛線頭清理乾淨。」 「你站起來讓我看看。」母親大人不能忍受自己的作品遭受抨擊。 現在站起來?那還得了!他以後還要做人哪! 「不用麻煩了。」他連連搖手。 「沒關係。」他老媽脾氣比較拗。 「等我吃完早點再說。」他埋頭努力吞稀飯,一副「我很忙」的樣子。 「你硬霸著紮人的坐墊幹什麼?還不快換位置!」齊母發出懿旨。 「算了,我吃飽了,先出去工作,你們慢慢吃。」齊霖只好選擇快速遁逃的最後一計。 他匆匆抓過車鑰匙,趁母親來得及瞄見他的窘狀之前沖出餐廳。 「哎呀!我忘記問他今天在哪裡工作,需不需要我送便當?齊媽媽,你慢慢吃,我馬上回來。」倚月隨便找了個藉口,也跟著奔出「肇事現場」。 兩人離開得相當匆忙,因此都沒看見齊母臉上竊笑的表情。 「齊霖。」倚月及時阻止他坐進駕駛座。 「你還好意思追出來?」他惡狠狠的道:「以後要是再像今天早上一樣惡作劇,看我怎麼收拾……」 他的威脅沒能說完,纖瘦苗條的嬌胴已經投入他懷中。 四下無人,兩人自然毋需避諱任何眼光。她微仰下顎,承接他迅速的侵略,報復性的感覺中又不失溫情。 「我跟你一起上工好不好?」她撒嬌道。「你不是勸我多接觸新環境、新朋友嗎?」 拿他新鮮出爐的風涼話來堵他的嘴。 「你呀!」他點了點她額頭,笑駡道:「給我乖乖回去溫書,上回複習物理是什麼時候的事?」 「緊張什麼?物理課本永遠放在書架上,又不會消失不見。」 「我也不會呀!」在她額際印下最後一吻,他坐進車子裡發動引擎,帶著親匿的笑容駛離她的視線。 是嗎?倚月有些悵然。 不知為何,她心頭總是存在著不踏實的感覺,仿佛兩人的牽繫脆弱得不堪一擊,隨時有斷絕的可能。這種不安全感,莫非只有她才感受到? 是她太多心了嗎? 出於年輕愛嘗鮮的心理,倚月抵受不住好奇心的引誘,尾隨齊霖出現在只有「相熟的朋友都會參加」的慶典場合。齊母必須出席一場朋友的喜筵,因此沒法子一起赴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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