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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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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她不願意他走?範孤鴻的心律節奏有點跳拍。嗯!還滿令人驚喜的。不自覺的微笑弧度提高了他的嘴角。 「唉!」她相當配合的長籲短歎起來,當場令他的男性虛榮獲得高單位的喂補。 范孤鴻懶洋洋的步近書桌,耀眼的半裸上身軀逐方寸之外的氧氣蘊藏,維箴訥訥的任由他接近自己,站定,修長的手指頂高她下巴。 煙草氣息拂上她臉頰。 「你先幫我完成買畫的心願,」魅惑的低語鼓動她的三魂七魄。「我的停留時間還有大的商量空間。」 「不……」顯然他誤會了。 在她能辯明之前,掠奪性的唇已欺壓下來。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她認為自己這回已做好心理準備。 對於男女之事,維箴當然也曾好奇過,尤其繼母大人和萌萌的身畔相繼出現了命定的所屬,她雖然嫩,卻不至於無知到認定這兩對佳偶向來規矩清白。 以前也有人追求過她,她甚至接受了其中一人,試探性的交往了三個多月,結果這段感情仍然步向不了了之的收場。她無法忍受第二雙手在她身上探來摸去!她就是沒有辦法!至於親吻,她直接聯想到的是「飛沫傳染」,而從小她的抵抗力又特別衰弱;病痛意謂著皮肉之苦,意謂著醫療支出,意謂著不治死亡,她何苦為了短短一刻的親吻而付出生命代價?所以啦!前任男友求歡幾次不遂,自然轉向其他更心甘情願的女人。 思索之間,她的唇間產生入侵感。她連忙想縮頭,卻被腦後的手掌固定住。 被深吻的感覺一點也不像女性友人描述的——腦中轟然一聲巨響,眼前金光亂閃,耳邊還有天使唱著甜美的歌曲。 濕濕的,粘粘的,感覺很奇怪,難以歸類為喜歡或厭惡。不過——芳心有一種躍躍跳動的異樣感受,好像有些搔癢,卻又不像實質的存在…… 總而言之,怪怪的。 範孤鴻終於打住深吻的動作,釋放她的唇自由。維箴從對面書櫃的玻璃反射,赫然瞧見自己殷紅如蘋果的容顏。呵,她看起來好激切,臉色鮮豔,唇瓣濡濕,一副被徹底蹂躪過的模樣。為什麼呢?她以為自己剛才很冷靜的。 「你忙你的,我先去沖個涼。」他滿意的直起腰,拭掉太陽穴上的汗水。「臺灣的鬼天氣熱死人了。」 範孤鴻吹著口哨,晃向走道盡頭的浴間。 她實在很好玩!他想。 他很少以「好玩」二字來形容女人。女人要不就可愛,要不就煩人,至於不可愛也不煩人的,通常等於「平凡」,好像很難出現第四種分類法。然而,他這趟臺灣之行遇見了一個女人。 一個很「好玩」的女人。 涼冽的水泉自他頭頂直灌下來,蜿蜒向胸口,衝激著不可避免產生的生理悸動。 他才剛扭緊蓮蓬頭開關,便聽見樓下大廳揚起輕盈的鈴聲。 「難得這家子也會有訪客上門。」他頗為訝異。進入葉家這幾天,門鈴頭一次由他和維箴以外的客人按響。 匆匆套上牛仔褲,隨手把濕發擦乾,任由它披在肩上,他淌著滿胸膛的水珠下樓,執行傭人理當盡責的應門使命。門戶洞開的那一刻,外頭的人掏出鑰匙,正待插入鎖孔裡。「維箴,我以為你不……」陸雙絲噙著清豔動人的甜笑,抬頭瞧見開門者的身份後,笑容立刻僵化為錯愕的線條。「……在。」 難道她走錯房子了?雙絲趕緊回頭瞧望庭園的景色,沒錯啊!這裡是她家,她的院子,她的大門。但她從來不曾料想到,有朝一日進門的時刻,突然變出一個英俊的裸男前來開門。而且他滿身水珠分明就是「美男出浴」,頹廢的外形就像剛從汪洋上收帆歸來的海王子。 假若他嘴角再叼上一根煙,可不像極了電視上拍攝萬寶路香煙廣告的男模特兒。 「嗨。」美女!範孤鴻第一眼便做出決定。 眼前的女人絕對只能以「明豔無雙」來形容,眉眼五官的精緻不需多言,比較引人注止的是,她渾身洋溢著春天的氣息,仿佛芳蹤所及之處立刻化為舒爽清涼的場合。 純粹男性化的笑容頓時柔化了他狂野的外形,浪蕩倜儻的眼神貪婪而不淫晦的掃描雙絲。 「請問芳名?」他一邊肩膀依然斜倚著門框,左手已經不安分的握起幸而人兒的柔荑,舉高到唇邊。 「我叫陸雙絲。」男性的欣賞是滿足女人虛榮的主要糧食,她當然也不能免俗。雙絲紅了臉蛋,半出於害羞,半出於欣賞。「我是維箴的繼母。」 「哦——維箴從沒告訴過我,葉家有一位令人驚豔萬分的女主人。」他緩緩彎下腰,貼吻向美女的玉手。 粗糙的手背突兀的切入,險險害他的嘴唇失去貞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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