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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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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足掛齒啦!」守靜爽朗地揮了揮柔荑。「反正這傢伙閑著也是閑著,四處跑腿張羅一下也好。」 封致虛究竟做了什麼? 餘下的四個人交換著納悶的視線。解答很快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封致虛第三度竄跳回他們面前,肩上仍然扛著一個人,而且塊頭比他老婆魁梧得多。 「喏!給你。」最後一款包袱扔給仲修。 哥兒倆原本只是疑惑而已,一旦看清俘虜的身分之後,「瞠目結舌」已經不足以描述他們的震驚。 素問與朝雲也好不到哪裡去。 逸王!叛賊頭子。 「你……你你你……」仲修口吃。 天哪!他幾乎無法承受橫擺在眼前的事實。 致虛居然將八王爺擒來了! 「女人家坐月子的時候,男人總是很無聊的,你們應該瞭解吧?」封致虛聳了聳肩。 「所以啦!我一個人夜裡沒事幹,在長安城晃來晃去,正巧闖到皇宮門口,心想,既然已經來了,乾脆進去看看也好。一旦潛入宮後,我又思忖,既然已經進來,就順道瞧瞧那位麻煩製造者八王爺也好……」 素問接口:「一旦見著八王爺,你又思及──」「乾脆趁便請他出宮玩玩好了。」仲修結語。 「對啦!」封致虛笑眯眯的。「反正一切都順道得很。」 要死了! 虧他們費盡心思地佈置、鑽研,盤算應該以何種方式與逸王面對面交鋒,除非萬不得已,杜絕讓兄弟鬩牆的風聲走漏出去。 結果,困擾了眾人幾十個朝夕的大難關,封致虛居然隨手就把它給「順道」掉了! 旁聽者簡直不敢置信。 「現在你們明白我為何有事沒事總喜歡陷害他跑腿了吧?」半晌,聞人獨傲和顏悅色地道。 因為有效,真的有效! 第十章 封致虛可能下手太重,八王爺直到隔日早上才恢復神智。 三雙璧人圍繞著床榻,靜候逸王完全清醒過來。 「唔……」他輕輕呻吟,半晌,扶著刺痛的額角撐開沉重的眼瞼。「皇兄?」 觸目所及的眉宇著實駭著逸王大大一跳。 「參見聖上。」他忙不迭地跳下床被,咕咚跪倒在地上,誠惶誠恐。「微臣竟然不知陛下親來臣的寢殿視訪,兀自高臥不起,望請陛下恕罪。」 三兄弟交換著視線,同時瞥見彼此眼中的莫名其妙。 逸王確實如同他們意料之中的驚慌失措,但原因好象與大夥兒的揣測有所出入。 「你仔細打量四周,此刻咱們還在皇宮中嗎?」仲修冷靜地提醒他。 逸王心驚膽顫地仰首,登時又讓陌生的環境弄愣了。 「這……這……微臣不明白。」他茫茫然迎視皇兄的眼眸。「此處是什麼地方?皇兄,您為何將臣弟攜來此處?」 他裝傻! 封致虛耐性差,一腳便想踢翻他,卻被仲修伸手攔阻。逸王的表情不似佯裝,其中必然還有隱情。 「皇弟,你連黑龍寺也忘了?」 「黑龍寺?」逸王眨巴眼皮子。「最近雨水豐沛,並無祈雨的必要,皇兄率同臣弟前來黑龍寺做什麼?」 素問心中一動,突然失聲低叫出來。「啊!我懂了。」 「懂什麼?」五、六雙眼睛同時看向她。 她逕自取出一根銀針,飛快紮向逸王眉心的要穴,然後湊近鼻端嗅了一嗅。 迷魂花的甜氣。 「八王爺,你還記得臨睡前發生的事情嗎?」她開始有些明白了。 倘若她所料不錯,大法王著實痛痛快快地耍了眾人一計。 換成平時,逸王當然不會理睬一位陌生民女的質問,但今天特殊的陣仗讓他隱約有數,自己身上必定發生了某種難以解釋的異象。 「當然記得。南河一帶發生水患,我正漏夜監督官兵救賑災民的工務,由於精神耗竭過度,便就近前往縣衙的行館歇息……」且慢!倘若他人在南河監督災情,又怎麼會存著在自家寢殿入睡的記憶?! 逸王自己也搞胡塗了。 其它人面面相覷。天下皆知,南河水患已經是二十天前的舊事,為何成為逸王最後的一抹記憶?! 仲修最先反應過來,沉著地扶起逸王──他才是整樁陰謀最無辜的被牽連者。「我也懂了,皇弟,平身,為兄的錯怪了你。」 「你們倆在打什麼啞謎?」大夥兒卻被他們的行止弄得一頭霧水。 「八王爺中了大法王的迷魂大術。」素問歎息。 啥?既然八王爺便是大法王,他怎麼會著了自己的道兒?莫非……「你們的意思是,逸王爺並非黑炎教大法王?」聞人獨傲終於抓住重點。 「沒錯。」仲修忍不住暗罵。「該死,我一直以為皇弟精通陰陽五行之術,黑炎教後山的佈置應該出自他的手筆,卻忽略了一件事──八皇弟也是投師學習來的。」 「學自何人?」大夥異口同聲追問。 從頭到尾,只有逸王最莫名其妙,有如跌入奇幻仙境內。 「我……我的師爺,文經綸。」 「什麼?」封致虛有種受騙的感覺。搞了半天,文經綸這號隱匿在幕後的大毛賊,才是黑炎教的正牌法王。他「順道」抓錯人了?「他奶奶的!老子進宮去摘下他的腦袋當球踢。」 封大俠徹底被惹毛了。除去他老婆,任何人妄想愚弄聰敏機智、武功好的天機幫幫主,就是找死! 「封大俠,何必多此一舉?老夫早已跟隨在你身後三天了,哈哈哈──」一記悠遠有力的長嘯聲驀然從院外傳來,隨著疾梭般的身影揮掠過整座殿院,直直撲向眾人所在的禪房門外。 是不是所有壞人出場之前,規定必須拉出一串難聽兮兮的笑聲搭配? 「這樣也好,不用你去,人家自動送上門來。」仲修歎息。 滿院侍衛被來人猖狂的囂勢驚動,紛紛湧出隱身的角落。 傳訊的呼聲從各個方位揚起,織就成緊密交錯的網。 「有刺客!」 「護駕、護駕。」 然而,眾人受了皇上的旨令,不得接近禪房一步,徒然守在院外待命。 禪房裡的高手全部躍出門外。文經綸仍然穿戴著法王的面具和服飾,拒絕以真面目示人,但事情到了這等地步,反正也沒多少差別了。 「曾素問,你的命底挺硬的,居然還能撐持到現在而不死。」大法王不知他的獨門絕藥已經被人破解了。 「你還有膽子來見我們!」素問齜牙咧嘴的。 「不來不行哪!」大法王一派輕鬆自若。「算你們狗運,竟然誤打誤撞地破壞我全盤計畫。皇上既然躲過了刺客的暗殺,我徒兒前去迎搶富商閨女的好事又被撞破。現下我的權勢地位受到動搖,主要財路又斷了線,總不能再把制住神魂的傀儡奉送給你們。」 原來鳳裕參與比武招親的原因,便是覬覦她「娘子」的家產。 活該,不義之財不可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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