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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欣琳雖然很納悶他要地址做什麼,仍然乖乖照給了。

  「你不用寫信給我,我把電話告訴你就是了──喂?喂?」

  周寧夏居然掛她電話。

  太過分了吧?即使他很氣她不告而別,摔人電話依然是很無禮的行為。

  算了,她才不稀罕。小姐最近心情欠佳,缺乏體諒心。接下來甭想她會再打電話給這傢伙。

  深夜十二點半,她姑媽家的門鈴叮咚響了起來。

  欣琳從睡夢中惺忪醒來,短暫的瞬間依然弄不清楚是什麼東西干擾了自己的安眠。

  叮咚叮咚──

  有人來訪。

  「這麼晚了……」八成是晚歸的醉漢按錯了門鈴。

  她磨磨蹭蹭地下床,披上睡袍,含著一個大呵欠出去應門。

  「先生,你找錯間……」她不客氣的眼光迎上鐵門外的人影,登時啞口無言。

  「開門!」周寧夏繃著一張臉,簡短地命令。

  「你怎麼來了?」她失聲叫出來。

  周寧夏等不及鐵門洞開,迅速從拉敞的縫隙移進來。

  他一定是趕了末班飛機,才能在短短幾個小時出現在她的門檻。

  欣琳升起無法解釋的慌張,彷佛做錯事的小女孩當場被逮個正著似的。

  「我,我……」她語無倫次。「我再過幾天就要回臺北……你明天不用上班嗎……要不要宵夜……」

  周寧夏反手扣上門戶,一言不發地瞪著她。

  欣琳霎時失去言語的能力。

  怎麼辦?他好像很生氣。

  「你!」周寧夏緊緊摟住她肩膀。「你若再幹一次莫名其妙失蹤的好事,我保證──」

  「怎樣?」她努力裝出很勇敢的樣子。

  「這樣!」他低吼一聲,猛然將她拖進懷裡,狠狠地吻住。

  接下來的事情,其實,兩人都不感到意外。這只是在她套房內發生的場景的延續。

  他在客廳的長沙發放下她,讓她的背陷入椅墊裡,而他的前胸則緊緊貼覆下去,直到兩人之間緊密得無法分割。

  寬鬆的睡衣並不構成太大的阻礙,幾乎在一分鐘內就被他卸除。欣琳發覺自己的手已環上他的頸項,正從他鬆開的衣襟口撫碰他結實的肌肉。

  外在的屏障迅速脫離兩人的身體。

  白熱化的情緒同時攫住他們,將兩人拉扯進一個迷離而眩麗的世界──

  雲雨過後──

  她首先感到輕柔的撫碰在臉頰上徘徊,微微睜眼,立刻迎上他深邃的眼。

  周寧夏的肘支著沙發扶手,身子靠在椅背上,儘量維持他們不致翻落到地上。

  一抹溫柔而釋然的淡笑,掛在他嘴角。

  「對不起,我突然跑開……」她輕道。

  「易茗告訴我,你離職了。」他的語音同樣輕柔,兩人都不願意破壞此刻寧馨的氣氛。

  「你也常勸我離開雜誌社,這樣也好。」欣琳拉過他的大手,把玩著。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低頭啄吻她的額角。

  欣琳低聲將整樁事件解說一遍。

  「老一輩的人難免待人處事的方式比較陳窠,沒什麼好記恨的。」他勸慰道。

  「誰去記恨哪!我才不想再為梅家人花那份心。」她瞪了瞪眼。

  「好啦,公事方面你看得很開,私事問題呢?」他故意問。

  「什麼私事?」欣琳索性跟著裝傻。

  「還玩?」周寧夏又好氣又好笑。「老實說,那一晚你來找我,到底看到了什麼?」

  「你覺得我應該見到什麼?」她不客氣地反問。

  周寧夏歎了口氣。「那位女士已經是過去式了。」

  「是呀!再過幾個月,你可能也這麼對其他豔姝形容我。」她忽然舉起他的手,重重咬了一口。

  「噢!」周寧夏叫痛。「女人,你好狠的心。枉費我排除萬難,硬是拐騙到高雄的機位,飛過來找你。」

  「她三更半夜跑去找你做什麼?」現在她自認有資格質問了。

  「無論她想做什麼,對你我來說都不重要。」他耐心回答。「在遇見你之前,我們已經不來往了,請你把『始亂終棄』的大帽子從我頭上除掉。那位小姐最近被新任男朋友騙走不少錢,所以才把念頭打回我的頭上,希望能重修舊好,而在下對於當冤大頭一事不感興趣。」

  「真的?」她怪腔怪調地質疑。

  周寧夏登時哭笑不得。

  「如果你打算叫我發『若有騙人者,全家死光光』的誓言,我會告訴你:『人生自古誰無死』。」他低吼,惡狠狠地吻她一下。

  難得遲鈍大王欣琳這回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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