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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她埋進自己的膝裡哭泣,

  一個溫暖的懷抱在兩秒之內將她緊緊裹住。

  「我可以不在意班尼和湯普森,可是我一直忘不掉那些女人的樣子。她們好美,而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我個性既不通氣,又死板得像個書呆,當你選擇和她們沾染時,我就什麼都輸了。」

  所以,終究仍然是這一件事。她最在意的,卻也是他完全沒有藉口推拖的錯誤。

  沉沉的歎息從他的胸口蕩進她心底。

  「琬琬,我知道我錯了。我忽略了對你而言和其它女人隨隨便便的相親都是一種冒犯,我以為只要我沒有和她們上床就無所謂。」汪迎鎧細細吻去她的眼淚。

  「我後來回到臺灣,好多次夢到那個景象,想到你不知道已經這樣『應酬』多少次,我的心痛得像快要裂開一樣。」她無法承受這個!

  「我不會把這個錯推給別人,例如我父親沒有給我好榜樣之類的,雖然我真的沒有一個好榜樣。」他低低地說。「我的父親從小告訴我,一個男人只要顧好家裡,他在外面做什麼事不重要。我當然明白婚姻不是這麼簡單,可是,我仍然以為,只要我沒有四處養小老婆,生一堆私生子威脅到妻子兒子的地位就夠了。可是,琬琬,我只請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她忍住心痛。

  「不要那麼輕易放棄我。」汪迎鎧把臉埋進她頭髮裡,沙啞地低語。

  琬琬渾身一震。

  「我不是個聖人,我本來就會犯錯。你可以跟我鬧,跟我吵,跟我打架,甚至把符揚那塊臭石頭丟到我的頭上,就是不要那麼輕易地放棄我。」汪迎鎧仍埋在她發裡。

  琬琬兩手環在他的背上,突然懂了。

  原來兩年前受傷的人,不只是她,他也受傷了。

  他覺得他被丟棄了!

  所以重逢以來,他才總是這樣陰陽怪氣,總是冷嘲熱諷,他以為她才是那個找到「不再愛的藥」的人,那樣輕易地就把對他的依戀關掉。

  天哪!他們兩個到底是怎樣的在錯解對方!

  「我不是故意的,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對不起……」她緊抱著他痛哭失聲。

  汪迎鎧緊緊擁著她,緊到仿佛想將她變成自己的一部分。

  「琬琬,我不是個好人,但是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想把所有的好都呈獻在她面前的女人。」他沙啞地道。「或許我接下來還會做錯很多事,氣得你頭腦發昏,但是,請你永遠永遠——」

  「不會了!」她緊緊地吻著他的唇。「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再輕易離去,我會一直一直待在你身邊,讓你煩到必須拿槍才能把我趕走!」

  她哭紅了臉,他沙啞地低笑一聲,接過吻的主動權。

  「我愛你。」他吻她的眉。

  「不是因為你有大胸脯和二十寸細腰,我不需要一個可以打扮得像個超級名模一樣的老婆。」他吻她的眼。

  「我愛你,因為你讓我發現自己還有能力關懷別人。你讓我願意變成一個更好的男人。因為你值得這樣的一個男人。」他吻她的鼻。

  「所以,也永遠不要再問我為什麼選擇你,為什麼愛你?因為我愛你,這就是一切的答案。」最後他吻上她的唇。

  那個吻,熱得讓她的腳趾捲曲,在他懷裡融化成一團溫柔的泉澤。

  她愛他。她也是如此地愛著他!

  「以後你工作上要做什麼事時,我都可以不管,唯獨一件事——你要答應我,從現在開始,你的世界裡只有男人,除了我,所有女人在你眼睛裡自動隱形。」她孩子氣地要求。

  「好。」

  「你也不可以再去那些風月場所,再讓其它女人碰你一下。」

  「事實上,這就是我過去兩年多來過的生活,顯然我還活得很好。」他沙啞低笑。

  琬琬怔了一下。

  「你是說,你沒有……過去兩年都沒有……嗯……那樣?」談到這種問題她總是臉紅。

  「是的,我沒有,過去兩年都沒有,嗯,那樣!」

  就像她忘不掉他身上攀著另一個女人的情景,他也一直忘不掉,她哭著說他「不乾淨了」的神情。

  他不是刻意隱忍,而是心靈自然而然開始抗拒,無法讓自己繼續「不乾淨」下去。

  「那如果兩年後我沒有回來呢?」她咬了咬下唇。

  沒必要告訴她,他只打算再給她三個月的時間,如果她再不來……別說他了,他家裡那個急著抱孫的老頭恐怕先撐不住。

  「總之你來了,這就夠了。」自己坐飛機來,總是比被人五花大綁偷渡進來好。

  琬琬偎進他懷裡。

  「好,我先相信你,如果你再犯的話……」她重重強調。

  汪迎鎧一點都不懷疑,如果他真的再犯,琬琬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對自己的原則問題永遠說一不二,這就是他的小書呆。

  最後,他在她耳畔輕吐——

  「既然如此,我們可以過那個延遲了好幾年的新婚之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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