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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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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能走開,他必須憤怒。對她,對她的家人。 是的,他該感到憤怒的。因為樂雅所有的一切,原本他也應該得到的,沒有一個小孩應該像他這樣的長大。 她的父親殺了他的父親,造成了這一切痛苦的根源。如今他已經擁有了可以傷害阿比塞爾的能力,一如阿比塞爾傷害他父親一樣! 如果這表示他必須摧毀那份天真,他會的! 霍德用力丟開手中的酒杯,然後大步走向他原本的臥房。 房門外現在站著兩個手下,其中一個正是那個「尼泊爾弄蛇人」。他們看見他暴怒的神情,眼睛甚至不斜視一下。 一開門,一股奇異的酸臭撲鼻而來。霍德皺了皺眉,讓房間在身後重新落鎖。 床帷是放下的,他知道她躲在裡面。 很奇怪,每一次只要她出現在他附近,他的知覺都會敏銳地鎖定她的位置。他曾經說服自己,那是因為樂雅是他的標靶,他的本能驅使他辨別她的存在。 可是,現在她已經在他的掌握裡了,他的男性本能依然蜂擁著、叫囂著鎖定她。 他慢慢走向床尾帷簾拉開之處。她就坐在床上,兩手抱著膝蓋蜷成一團,神情憂鬱,沒有看他。 他的視線繼續移轉,尋找那份酸味的來源。 眼光鎖定之後,霍德大怒。他拿起餐盤,大步走向門口,打開門一把就摔了出去。 「是誰送這種東西進來的?」 她的食物,根本不能稱之為食物,只是一盤發黴的麵包和一碗散發著餿臭味的濃湯。 從昨天把她關回房裡,到現在晚上九點,已經過了快一天了,她整天就是面對這樣的食物嗎? 之前來的路上,昏迷的她也一直沒有進食,算算已經超過四十八個小時了,想到那份發黴的麵包還真的有咬了一小口的痕跡,如果不是真的餓得受不了了,她應該不會吃。 他的心又是一擰。 「那個……是廚房送過來的……是加那先生吩咐的……」守衛支吾回答。 「以後我吃什麼,她就吃什麼!誰再送這種東西過來,就等著一輩子吃同樣的東西!」他大吼:「還不叫廚房再送一份正常的餐點過來?」 轟!門甩上!走廊匆匆響起守衛下去傳報的腳步聲。 他怒氣不息,依然在門口的附近走來走去,試著散去體內的怒意。 餐點很快地送過來。這些人跟他久了,知道他的脾氣是出了名的不好,尤其在氣頭上,沒有人敢直攖其鋒。 他砰一聲又把門甩上,端著餐盤放在床側的矮桌上,粗手粗腳把所有床帷都掛起來。 「吃!」命令。 然後他的懷裡,多了一個香軟的身體。 「霍德,你來了……真好。」樂雅伏在他的懷裡,軟軟地說。 霍德全身僵住。他來了,真好? 她知道他是來做什麼的嗎? ……該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來做什麼的。 她身上的幽香,一絲絲地沁入他的鼻觀。他深呼吸一下,吸進滿滿她的香氣,然後突兀地推開她。 「先吃東西。」語氣跟剛才的命令句完全不一樣,沙啞了許多。 「嗯。」她溫馴地點頭,慢慢拿過一片麵包,秀氣地吃了起來。 她應該餓很久了,天生的教養還是讓她的吃相優雅而好看,她的母親一定花了許多心力在教養這個女兒。 想到兩邊的國仇家恨,他的心又是一硬。 「你不問為什麼嗎?」他冷冷地盯著她。 樂雅慢慢咬著麵包,仔細想了一想。「我問了你就會說嗎?」 「你不問我都會告訴你!」他冷笑。 她歎了口氣。「那你就說吧。」 什麼叫「那你就說吧」?好像是他求她聽的一樣! 本來自信滿滿,從一見到她開始又什麼都不對勁了! 「你的父親殺死了我的父親!」他瞪著她,用很兇猛的眼神。 樂雅偏著頭望他,那個樣子……該死地可愛極了。 「你的父親是誰?」 「亞裡斯朋。」霍德冰冷地道,「他曾經是阿比塞爾最好的朋友,但是我想他應該不敢在你們面前提起我父親吧!」 「我當然聽過亞裡斯朋叔叔的事,」她點頭。「可是,爸爸沒說他有孩子。」 阿比塞爾竟然跟子女提過他父親? 「他說了些什麼?」霍德突兀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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