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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西海很清楚敵人為了逼出林子裡的老虎,會使出哪些手段,而他絕對不讓任何人有機會把平藍和穆拉圖當成活餌。

  所以,帶著他們兩個一起走是唯一的方法。討論結束。

  「朋友,你想在我面前耍老大?門都沒有!我說我們要回去,我們就要回去!」平藍兩腳釘在地上,固執瞪著他。

  其實她心裡焦慮不堪。

  西海還是個待罪之身!只要沒有得到正式的假釋,名義上都還是拓荒隊的犯人,這表示,現在的他算是「逃獄」的身分。

  背後那些追他們的人必然很危險,而且可能尚未放棄,西海才會死也要先把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但是,他只會為他們想,她的心也只能為他想啊!

  她記得非常非常清楚,勒裡西斯對逃獄的處罰是什麼。

  她不希望他接下來的二十四年被關回牢裡,那就像把一隻野生動物關起來一樣殘酷,所以無論如何他們都必須回埃拉卡。

  不管西海願不願意,他都得給她趕上假釋聽證會!

  西海咬牙逼近,高大的身體幾乎從她頭上垮下來。

  「埃拉卡並不安全,你聽清楚了嗎?我知道這段路對你很辛苦,但是你若能行行好少抱怨一點,多用點精力來走,現在我們已經又走出好幾公里了。」

  平藍以食指用力戳他硬邦邦的胸膛,「你才給我聽清楚!我不管接下來我們要走幾公里,我只知道你若不儘快回埃拉卡,你的假釋將會遙遙無期。等你出獄之後,我已經變成老婆婆了,女人的青春可是有限的!」

  她在保護他!

  倏然的領悟讓西海瞪著她。

  這個比他矮三十公分,體重只有他一半的小女人竟然在保護他。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扮演保護者的角色,保護他的親人、他的國家。

  即使生命中的前十幾年是在阿比塞爾的護持之下,但是在那個戰亂的年代他能做到的也有限,大多數時候西海依然得靠自己。

  之後他參與戰爭,一切更加不同了。許多次他和同伴被敵人圍困,全靠他割開敵人的喉嚨而活命下來。

  雖然他不是首都侍衛隊的正式成員,但他一直是受訓的人之中最優秀的搏擊高手,而任何知道侍衛隊受的是怎樣殘酷訓練的人,都不會認為這是一件簡單的事。

  而這女人竟然想保護他!

  西海柔軟地輕咒。阿比塞遇見菲雨時,就是這樣的感覺嗎?剛硬的心像融化了一樣?

  他突然將這個小女人拉進懷裡,灼熱的唇覆住她。

  平藍抽了口氣,他的舌乘隙侵入她的溫軟裡。

  西海不是一個不通人事的男人,這卻是他嘗過最甜美可愛的粉唇。該死,她的全身都合他合得剛剛好。她的身高恰好到他肩膀,適合枕在他懷裡,她的纖軀柔軟,充滿女性的幽香,而她的腰正好是他雙掌合起來的大小。

  她的一切彷佛都是照著他的軀體,然後刻版製造出另一個契合的女性版。

  「我告訴你,我這個人是最見異思遷、用情不專的,要是你再坐二十四年的牢,我一定跟下一個遇見的男人直接沖進禮堂,才不會傻傻地坐在這裡等你。」她埋進他的胸口,悶悶地說。

  「你會等的。」他把臉埋進她發間,聲音有些含糊。

  「你說什麼?你這個自大的男人!」她揪住他的頭髮往後拉。

  西海粗啞地笑了起來。

  她絕對不會是一個溫馴柔軟的伴侶,也不會像菲雨那樣善體人意。她會不斷地挑釁他,和他爭執,讓他在大笑和狂怒之間進退兩難,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絕對不會無聊。

  「除了我,沒有人可以受得了你的壞脾氣。」

  「哼。」她不和他爭論這點。「現在我們可以往回走了嗎?時間已經過了那麼久,那些人一定不敢再逗留在埃拉卡,說不定拉斯爾已經出發找我們了。」

  「我們繼續往前走。」

  平藍氣結。「你根本沒再聽我……」

  西海的全身突然僵硬起來,猛然將她甩到身後。

  平藍反作用力撞上他堅硬的背,一口氣差點提不過來。

  西海眯起雙眼,全身進入戒備狀態。平藍來不及細究發生了什麼事,因循他的反應,火速往後跳拉住穆拉圖的手。

  一個人影慢慢從林木較稀薄的那一端冒出來,神色不善。

  拉斯爾。

  平藍大大松了口氣,「拉斯……」

  她的聲音突然淡去。西海也看清楚是他了,為什麼依然在警戒著?

  她沉潛下來,繼續拉著穆拉圖不動,眼神也出現敵意。

  「西海,我是來帶你回去的,跟我走吧。」拉斯爾慢慢走出來,語氣冷酷。

  「你請便,我自己想多逛逛。」他的姿勢很輕鬆,兩手垂在身側,但沒有人會懷疑這副輕鬆之下的銳利刀鋒。

  而這刀鋒,正對著七年來博得他信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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