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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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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守靜突然跳起來,她瘋了嗎?她竟然踩在敵人的頭頂上偷情。 「你……你你你……」她一時之間羞惱得口吃,一步一步地退向簷側,「你怎麼可以……你……好色的傢伙!採花大盜!」 「喂喂喂!」他忽然指著她腳下叫道:「別再退後了,當心破──」 「啊──」 太遲了! 她一腳踩在自己搬出來的洞口,偏偏那處屋頂的瓦石特別松脫,承受不了她的重量,喀啦一聲,瓦片開始震顫出裂縫。 「瘋子虛──」她可憐巴巴地盯住同夥。副幫主的廂房快變成「透天」厝啦!「──樓下見!」 嘩!她的人影驀地往下一沉。 「守靜!」他的手掌探出。差了一寸,沒構著。 劈哩啪啦,乒乒乓乓!精采的音效響徹寧靜的暗夜,木頭床柱的斯損聲、紗帛的破裂聲、人體摔落地板的碰撞聲,外加幾串驚天動地的尖叫── 「啊!屋頂上有人!」 「我的刀呢?」 「我的衣服在哪裡?」 「來人哪!你們全死在外面賭牌九啦?還不趕快進來!」 「瘋──子──虛!」 眾多噪音中,以這一聲呼喚最為親切,他只差沒流下思念的淚水。 司徒仲匆匆揪過掩體的衣物,仔細打量刺客的來路身分,卻見刺客趴在地上,一邊「哎喲、哎喲」地爬坐起來。 「大小姐,是你?」他萬萬無法料想,再次重逢的地點居然是他的睡房。 司徒仲不愧為陰惡又怕死的梟雄,動亂髮生的瞬間,房裡房外立時被護院武師團團包圍成木桶狀,滴水不滿,可見這奸賊頗有自知之明,預料到幫主的忠心分子隨時會出現取回江山。 死瘋子虛,還不下來?!莫非真要等到她被人砍剁成肉醬才肯露面? 「對,就是我!你想怎樣?」守靜立即站起怒斥。反正靠山就在頭頂上,不怕不怕!氣勢可得裝得威風一點。 「上面有人,揪他下來。」司徒仲吐出冷冰冰的吩咐。屋外的人手紛紛竄上屋頂。「大小姐,天機幫好歹也算您的家,既然回來了,幹嘛不大大方方地從正門進來呢?」 「因為一跤跌在別人頭頂上的進場方式比較有意思。」若要耍嘴皮子,她可不輸人。「司徒仲,你這個萬惡的狗賊,立刻把我爹放出來!」 嗯!好,有氣魄,她欣賞自己的膽識,回頭千萬記得向瘋子虛炫耀。不過這傢伙怎麼還沒下來?他該不會自個兒偷溜了吧? 「叫我放人可以,」司徒仲斜著嘴角冷笑。「只要你能勝過我手中的長劍。看招──」 「慢著!」她伸出柔夷喝住惡賊。「我最近剛學成一套天下無敵的功夫,你最好別輕易挑釁。」 先吹鼓幾張牛皮穩住場面要緊。瘋子虛,你死到哪兒去了? 「好,你儘管放馬過來。看招──」 「等一下!」她第二次叫暫停。「司徒仲,我再給你一次求饒的機會,否則輸得太難看可別怪我。」 臭男人!你在屋頂上睡著啦?還不快下來,我掰不下去了。 「哼!輸在你手上算我認栽。看招──」 「稍候一下!」她又喊了第三次中場休息。「你真的很不知死活,看來我應該先介紹清楚新學會的絕世武功具有哪些駭人的必殺招數。」好棒,她真佩服自己的天才腦袋,這話題起碼可以讓她再掰上一個時辰。「首先,我的起手式可以摧敵人之首腦如捏豆腐──」 「住口!」司徒仲喝斷她拖時間的意圖。「多說無益,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吧!看招!」 哇──真的幹上啦! 她嚇得縮著身子抱頭鼠竄,這會兒就很後悔自己平常飽食終日、無所事事,有空的時候只曉得偷懶溜出去午睡,或者藏在山野裡偷看師兄們踩到捕鼠器的表情,沒花時間練好輕功,否則現在最起碼也還可以仗著絕妙的輕身步法閃躲刀劍的攻擊。 她往西側鑽出去,司徒仲卻搶在她前頭,致命的武器已經攔住她的去路,她眼前驀地揮過白晃晃的刀光,冷汗一滴一滴地從額角沁出來。 沒路可退,這廂真玩完了! 「喂,你再不下來就死人啦!」守靜拚命仰頭大叫。這傢伙究竟上哪兒去了,怎麼轉眼間消失得半點聲息也沒有?即使手下失風被司徒仲的爪牙擒住了,好歹也該哼哎幾聲吧。 「哼!你哭爹喊娘也沒用。」司徒仲獰笑。 「瘋──子──虛!」 砰! 平薄的櫸木雕門碎裂成燒火的柴片,碧青色頎長的衫影飄飛進房內,順手點倒兩名擋路的小嘍羅。 「是誰這麼大膽?」司徒仲大喝,尖刀平貼著她軟嫩細膩的頸項。 「是我。」來人的嗓音清冷而不經意。 月光斜射入門檻,將精瘦的體格刻畫為爾雅瀟灑的剪影,優閑的雙手背在後腰,姿態宛如賞花月會上聞香而來的公子哥兒。當然,從他身上散放出來緊迫盯人的氣質,絕對和公子哥兒搭不上一點邊。 司徒仲的目光越過他,十七具被點住穴道的人體以著怪異的姿態橫陳在庭院裡,西側廂房一時之間成為雕刻師傅擬塑人像的練習場了。 高手駕到!但他是如何做到同時放倒十七個對手,卻還能保持無聲無息的? 「你是誰?」反賊頭子開始感覺到強大的壓力。 封致虛軒眉一掀,唇色撇起毫無笑意的冷冽。 「我是肉票,快把綁匪交出來。」 顯然某人的脾氣又瀕臨引爆點,而且氣得不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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