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林如是 > 只愛你一個 > |
| 四 |
|
|
|
賴美裡沒將話說完,小嘴厥成廣告女郎賣口香糖的招牌式O型嘴,卻自以為具有夢露的誘惑力,蘇小小見狀,馬上警覺到後方即將來襲的風暴。 「蘇——小——小——」暴風雨中心就在蘇小小身後半公尺的地方;傳送過來的訊息,一字一字都像冰刀似地,直直插入蘇小小的心臟。「我再鄭重警告你一次,我不是花錢讓你來這裡偷懶嚼舌根的,如果你再這麼打混,我就將你開除,讓你回家!」 「你最好是把我開除算了!」蘇小小氣不過還嘴說:「你以為我相那些神經有病的女人,閑沒事喜歡在你這間陰森沒品味的鬼屋浪費時間?成天聽你威脅、看你臉色?你口口聲聲說花錢、我卻根本在這裡做白工,到現在連一個子兒都沒見過! 如果你將我開除了,我會放鞭炮慶祝、雙手合十稱謝阿彌陀佛,高興終於可以超生了呢!」 田優作聽蘇小小回嘴,臉色變得更難看,抓住她的手,一路將她拖回吧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我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你的!」 「你!你……實在太……太那個小家子氣、吝嗇了!只不過喝了你一杯酒,你就記恨到現在!我都已經在這裡做白工了,還不夠嗎?你還想怎麼樣?」蘇小小一連口吃了好幾聲,心裡十分悔不當初,實懊惱真不該喝了那杯酒。 「豈止是一杯酒?你喝掉的是我的血、我的肉、我的幸福、我的未來!你知不知道那是我花了多少心血才調配出來的?還有那張配方,那是我費盡心血、耗盡錢財才從匈牙利一處荒僻的小村莊市集弄來的,只有那麼一張,千金難買,你居然把它當廢紙揉掉了!你——你——」 田優作對天咬牙切齒、猙獰滿目,慢慢朝蘇小小一步步逼近。 「我要你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我——我——」他眼露凶光,露出陰森的白牙,雙手伸向蘇小小。 「你不要過來!你是不是又想謀殺我了?」蘇小小節節後退,護緊脖子。「我不是故意要喝那杯酒的,我不知道你那麼小心眼,不,我的意思是說,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喝那杯酒,當時我也不曉得到底怎麼了,那杯酒引誘我,我是說,那杯酒好像一種力量,一直呼喚著我,要我喝下它,我就那樣糊裡胡塗的,真的!我可以發誓!」 真的!她可以發誓,她絕不是有意貪小便宜喝了那杯酒! 那一天,曾莎白和賴美裡興匆匆地將她架到這間小酒館,說是新發現了一個味道很棒的男人,押著她排排坐在吧台前,浪費她賺錢的時間看著一個穿著黑衣褲、長髮系花布條的男人在吧台裡無聊耍帥。她沒興趣陪她們起哄瞎攪和,轉個頭就瞧見那杯被小心翼翼藏在角落裡的東西,以及覆蓋在它上面那張髒得八百年沒人摸、噁心得像草紙的粗糙黃紙。 那杯東西看起來像酒又像毒藥,清澈晶瑩,卻有好幾抹顏色在裡頭爭豔翻攪;那些顏色看起來像是活的,在晶瑩剔透的透明裡染來抹去;紅的、黃的、籃的、紫的、黑的、灰的、白的,就像帶顏色的波浪,朵朵飄浮的玫瑰花瓣則像海面上翻黑的浪花。 她以為她是眼花了,卻聽到有個聲音拼命在催她說:「喝下它!喝下它!」然後她就揉掉那張破爛的黃糙紙,模模糊糊地……等到她清醒時,手中正握著那杯已空無一滴水的高腳杯,而那田優作則在她身旁跳腳咆哮,就像現在。 「殺了你髒了我的手,我要將你開瞠剖腹收回我的酒!」田優作大聲咆哮。 「你別跟我開玩笑,那東西早已溶入我體內消化光了,你就是剖開我的肚子也收不回去。」 「那我就吸幹你的血!」 田優作越說越像一回事,眼睛發紅、嘴唇泛自、伸直了手就像僵屍一樣,一身死人氣。 「你有完沒完!」蘇小小不耐煩地潑了他一杯酒。「才喝了你一杯酒,被你找盡理由坑了五萬塊大洋,我只好自認倒霉在這鬼地方做三個月的白工,還要每天忍受你的陰陽怪氣,你卻動不動就想謀殺我,到底存的是什麼心?」 田優作抹掉臉上的酒,恨恨地說:「哼!我恨不得掐死你、踢死你、踩死你、捏死你,我費盡心神才弄到手的配方被你隨便就毀了,嘔心瀝血才調配成的珍寶,又被你那樣蹭蹋掉,不看你下地獄我怎麼會甘心!」 「重新再調配不就成了?那什麼配方的再抄一張不就得了?那麼簡單的事也這樣大驚小怪!」 「重新再調配?」田優作激動的抓住蘇小小的衣領,將她提了起來,打斷她的話,說:「如果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就好了!你可知道,光是那畝憎愛符就花了我多少時間和精力才得手?更別提那墮落天使的眼淚,最重要的、好不容易才弄到的配方竟被你那樣毀掉!」 蘇小小又喘不過氣來了。田優作狠狠地把她摔在吧臺上。她咳了一聲,順了氣後才說:「你少唬我!你以為我沒上過酒吧、喝過酒?什麼憎愛符!什麼墮落天使的眼淚!還不都是你自己搞出來的名堂!想敲詐就說一聲,還說得多稀罕似的!」 「你懂什麼!你知不知道『失戀的滋味』喝了會——」 「喝了會怎樣?」蘇小小挑舋地問。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