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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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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森雄心有所感,微微笑說: 「感情真是奇妙,各自曲折後,竟產生了讓人意想不到的結果。當我明白自己真正的感情那一刹那,我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覺。老實說,那一刻我幾乎是絕望的,德琳適時走入我心房。我想,我們彼此都一樣。」 「你們兩個其實很適合,恰成對方的互補。這樣的愛情,我相信一定會很幸福。」 「未央,你能諒解,我真的很高興、很感激。」 「其實我沒那麼偉大,會有這樣的結局,只是因為我們都厘清了自己的感情,認清自己心中的感覺而已。」 的確如此,所以她才能這樣笑著祝福他們。胡未央望著王德琳幸福洋溢的臉,也跟著微微一笑。 離開咖啡屋時,她不特意地抬頭,發現屋外一片大好的藍天。 她一路哼著曲調回「流星別館」,神采飛揚,心花怒放。直到意外地看見方蕾等在門外,她滿臉神采頓時消斂。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她皺眉問。 方蕾揚眉一笑說:「我還知道這棟房子是屬於范修羅的。」 胡未央心頭猛然一緊。范修羅?這就是她來的目的? 「我想我也不用拐彎抹角了!」方蕾說:「胡小姐,你是不是愛上范修羅?」 胡未央心一沉,凝著臉不說話。 「我這樣問好像是多餘的了。」方蕾淡淡一笑,笑得隱諷。「不過,你知道我和范修羅之間的關係嗎?」 胡未央又是一沉,雙唇閉得更緊。方蕾又是淡淡一笑說: 「我跟他共同在歐洲將近三個月,每天跟隨在他身旁;在紐約的半個月,更是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聽得懂嗎?只有我們兩個人,我跟他。我跟他同進同出,形影不離。每天,我們同一個時間離開飯店,同一個時間回到飯店,無一刻不在一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幹嘛跟我說這些?」 「我只是好心想提醒你,范修羅那個人自大傲慢,完全以自己為中心。他和不同的女人在一起,但他不會愛她們,他要的是那種聽話、慣從、沒有意見的女人。你既然愛他,就應該明白這些。」 方蕾笑得虛假,溫和得虛偽。胡未央冷冷說: 「是嗎?你看來卻不像那麼聽話、順從!」 「我是個例外。」方蕾抿嘴一笑,用勝利的姿態說:「我這樣說,你懂嗎?」 夠懂了!胡未央在心裡狂叫,但她倔強地咬著唇不肯答腔。 她知道范修羅對女人的觀感,也親眼看見他和方蕾同進同出的情況,親眼看見他們如膠不可分的舉止神態。他們用她聽不懂的語言論著她摸不著頭緒的事情,將她像孤魂野鬼一樣撇棄在一旁。 在范修羅心裡,也許方蕾真是一個「特別」和「例外」。 這麼想法,衝擊得胡未央猛然一陣心悸絞痛。范修羅霸氣橫生說他要她,但他從來沒有說過他愛她! 是她愛上他。范修羅並不在意她。 太諷刺了! 剛才她還在讚歎愛情的奇妙,但她和范修羅之間轉折得太引人發笑了。本來她是那麼討厭范修羅,如果不是因為那場雨── 那一夜,如果她沒有淋那場雨,大概就不會有這麼離譜的感情孽生。 那場雨讓她改變了對范修羅的觀感,陷入情感的泥淖,卻怕會就此無法掙脫,而累累痕傷。 飛蛾為什麼一定要撲火?它可以抽身遠走! 但沒有了光,它的生命和世界只是一片黑暗。 第十九章 王德琳和劉森雄的感情發展穩定,兩人共同生活在一起。她搬出去後,空下來的房間,由胡未央承住進去。 她悄悄搬離「流星別館」,只用電話通知了范修羅。 「為什麼?你怎麼現在才通知我?」范修羅怒不可抑。 看到胡未央和劉森雄在咖啡屋裡卿卿我我的,他又氣又恨又惱,整整生氣了一個禮拜,天天衝動地想質問胡未央,勉強才按捺住,結果卻等來胡未央人去樓空的消息,叫他怎麼不氣惱! 「你不是一直想趕走我嗎?這下子正好如你的願了。」胡未央輕描淡寫地說。 「你──」范修羅氣極,腦中一閃,猜疑地說:「是不是因為那個男人?你跟他重修舊好,投奔到他懷裡了?」 「你在胡說什麼?跟他無關!」 「好,那你告訴我,你搬到那裡了?」范修羅根本不相信胡未央的話。 胡未央沉默不語。她不想說,不想讓自己再陷落,她想放棄光,放棄明亮。 「說不出來了?」范修羅自以為是。「你果然是回到那男人身邊了!」 「隨你說吧!我只是打電話通知你我搬走了,別館裡現在沒有人居住,你最好趕快通知范太太回來。再見!」 「等等!不准掛斷電話,告訴我你人在那裡──喂!喂!──可惡!」胡未央說完就掛斷電話,范修羅阻不住,氣得摔下話筒。 除了那個懦弱溫吞的男人,他實在想不出她會搬去那裡。那天她對那男人含笑凝視的模樣,一直深印在他腦裡不去,叫他妒忌得快發狂。 可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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