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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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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她不禁覆額頹歎。 這就是她害怕的──看清自己赤裸裸的一顆心。 愛上范修羅絕對是一件不聰明的事──無異自掘墳墓,自找罪受!但是…… 現在她總算明白飛蛾為什麼要撲火。 第十八章 七點,鬧鐘剛響的時候,多年的習慣和自製使然,范修羅體內的生物時鐘準時的響起;他翻個身,睜開了雙眼。 但他並沒有像平常一樣,一翻就起身。他擁著棉被,有趣地看著天花板和四周光影交錯挪移,看著看著,無端發笑起來,笑得愉快又滿足。 女人就是女人,真是麻煩,一下子就陷入愛情的糾絆。他還以為胡未央有多難纏,果然是愛上他了! 想到這裡,他嘴角不禁又揚起來,心情覺得很愉快,像滲了蜜,甜得讓人陶醉,又黏得讓人迫不及待。 他看看時鐘,才過七點。 這時間,胡未央一定還埋在被窩裡睡覺。范修羅邊想邊起身,為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他下樓拿了報紙,習慣性地邊喝牛奶邊看新聞。翻了兩頁,他的視線飄落到前方,無端地又發笑起來。 才過了十分鐘,他又看時鐘一眼。星期天,外面天氣又那麼好,不過胡未央一定不會注意這些;她是個沒有假期觀的人,把月亮當作太陽,范修羅想著,又笑了。 奇怪?他今天的心情怎麼會這麼輕鬆、這麼好?大概是天氣好的關係吧?范修羅抬頭又望了時鐘,七點十五分。 他把視線掉回報紙,耐心地把報紙翻完。 七點三十分。 他丟下報紙,匆匆喝完牛奶,然後開始梳洗刮胡,換好衣服。 七點五十分。 他望了窗外一眼。天氣實在太好了,天空藍得那麼乾淨,大地綠得那麼清新──他不安地走來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特別耐不住室內的氣氛。大理石散射出的光澤耀可鑒人,卻冰冷的凍結出一些寂寞的氣息,顯得屋內無比的空蕩。 平常這時候,他早已埋首在一堆山也似的公事中,滿腦子想的、研究思考的全是工作的事。今天他卻完全沒有這種心情。 他不斷想奔跑出去,奔跑在陽光下,奔到「流星別館」。 一想到胡未央,他就全坐不住。 八點正。 范修羅下定決心,開門出去。 他放鬆腳步,漫無目的似地閑晃。 這一早上的坐立不安簡直是莫名其妙!但他又不得不承認,那種滋味實在如同煎熬,他有些失常了。 他無法專心做他的事,頻頻望著時間,一心想飛奔出來,想飛去「流星別館」,想看到胡未央。 「莫名其妙!是她愛上我,又不是我愛上她,我怎麼會如此失常!」范修羅心浮氣躁地自言自語。 但他的腳步還是如月球受地球牽引,自然地朝「流星別館」走去。 大門鎖著,他按了好幾聲門鈴都沒有人回應。他當然有房子的鑰匙,但他如果自己開門進去,未免顯得太──太──他說不上來太如何,總之就是太那個! 他不想讓胡未央以為他很在乎她。 他在門外枯站半小時,等得不耐煩了,再次猛按門鈴。 還是沒有人應門。 他皺了皺眉,自己開門進去。三步並做二步上樓,準備將胡未央挖下床;房間是開著的,沒有人在。 「跑到那裡去了?」他呆了一呆,頓時整噸的失望沒頭沒腦的垂下來。 他枯等了一個多鐘頭,最後實在耐不住,一肚子悶氣地離開,沿著櫛比鱗次的街道,頹喪失望地踢著腳步。 結果世間的運道都是算得好好的。就在上次那家臨街咖啡屋,臨窗的座位上,相對而坐著劉森雄和胡未央。 范修羅遠遠眺著,隔著條大馬路,他仍可將胡未央臉上流露出的甜蜜微笑,清楚地收進眼底。 他看見胡未央伸手去握劉森雄,迷人的嘴唇一啟一合,不知說了什麼,劉森雄開心地笑了,反伸出手握住胡未央──一輛公車穿過,擋住了他的視線。 該死! 然後他看見胡未央傾著頭,含情脈脈地望著劉森雄,兩個人笑語切切,氣氛像他們桌上的那杯咖啡那樣香醇那樣濃。 他看得光火,劍眉深鎖。心中那股強烈的酸澀,像蛇一樣,不斷在他胸口翻攪。 那種滋味像喝醋一樣難受。 范修羅死盯著笑語殷殷的胡未央,黑豹一樣的眼神塞滿強烈的妒恨。 那種懦弱溫吞的男人有什麼好?根本無法和他相提並論── 他嫉妒地再看一眼,一眼又一眼後,忿然掉頭離開。 就在他離開後,王德琳匆匆出現。 胡未央含笑拉著王德琳坐下。 這樣的結果是她始料未及。當劉森雄吞吐地告訴她這樁戲劇性的發展,她先是楞著眼,然後為所有的事有了美滿的結果而感到高興。 「這樣太完美了,你們各成一對,互相成眷屬。」她衷心微笑。 「你真的不會在意?」王德琳擔心的問。 「當然不會。」胡未央說:「這個結果雖然出乎我意料,但這就是愛情,兩情既然相悅,誰也沒辦法阻礙。不過,你們兩人的開始,實在太戲劇性了。」 「是啊!我也沒想到會這樣跟森雄在一起。那一天我們都大哭特哭了一場,他安慰我,我也安慰他,就那麼發生了。」王德琳靦腆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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