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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范修羅生氣地瞪她一眼。他才懶得跟一個爛醉的女人說話。他沉著臉,不理胡未央焦距不清的目光。

  「算了!」胡未央蹣跚地爬起來,蹣跚地上樓,手中端著一瓶酒。

  她只要有酒就好。今晚她一定要痛快的大醉一場,她迫切的想大醉一場。

  「喂!你去那裡?」范修羅跟上樓梯叫問。

  「睡覺啊!」胡未央咧嘴一笑,揚揚手,甩甩手中的酒。

  「你──」范修羅眉頭一皺,冷嘲的話到嘴邊,突然咽回喉中,露出陰險的表情說:「好!你要喝酒是不是?我就陪你喝個夠!」

  他打算灌醉胡未央,看她醜態百出,再趁此奚落諷刺她,讓她在他面前再也無法那麼放肆,乖乖地收起那種令他討厭的、刺眼的淩人氣焰。

  一進胡未央的房間,他的目光先被角落裡堆到與床齊高的小土墩吸引,拿起最上頭那份,隨便翻了兩頁,打鼻子哼了一聲,不屑地丟回牆角說:

  「哼!什麼才華,淨會寫些風花雪月、鴛鴦蝴蝶!」

  「你在嘀咕什麼?喏,這杯給你。乾杯!」胡未央把盛得滿滿的一杯威士忌遞給范修羅,自己也盛了一大杯。

  范修羅眉頭又皺起來。他詛咒一聲,一口氣把酒喝光。

  胡未央滿意地笑了。她將一大杯的威士忌喝盡,又倒了滿滿一大杯給范修羅;然後嘻嘻一笑,倒靠在床上,就著瓶口,像灌白開水一樣,引長了脖子喝猛酒。

  「喂!你這女人──」范修羅看她那種喝法,心中有氣。她太不將他放在眼裡了,眼中就只有酒。

  喝吧!醉死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那麼囂張!他陰險地揚起嘴角。

  但這樣看著女人喝酒,又叫他覺得氣悶。他從樓下又帶上一瓶威士忌,自斟自飲,一邊陰險地盯著胡未央。

  「喂,范修羅,你──一直盯──盯著我做──做什麼?」喝完了手中的酒,胡未央已顯得醉態可掬。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范修羅面前,叉著腰看著他,卻搖搖晃晃地連站都站不穩。

  「是你在看我,不是我在看你。」范修羅冷笑一聲。這個女人喝得差不多了。

  他站起來,屋子突然在旋轉。他心中一驚,極力穩住心神。過了一會,才發現是酒精在作怪。

  「你怎麼了?來!再喝一杯──」胡未央搖晃著欺近范修羅,范修羅伸手推了她一把,她顛顛地退了幾步,搖頭晃腦,嘴裡咕噥著,撲倒在床上,喃喃說:

  「算了……你不愛喝……我……自己喝……呃──」

  酒精發酵,她只覺得世界一直在打轉,眼底發茫。

  然後,她感到有什麼事物撲倒在她身上,壓著她的背脊和腳踝,疊在她身上。

  她呻吟了一聲,想掙脫那個重量,翻過身,推開壓在她身上的負擔。但那人隨即又靠近她,緊緊箝住她。

  「你做什麼?放──開我!」胡未央努力張開眼。那人影看起來怎麼好像范修羅?

  房間內變得好熱,好像有一團火在燃燒。她掙扎地起來想開窗透氣,被范修羅拉回床畔。然後她倒在柔軟的床上,范修羅的身影像夢魘般壓向她──

  她只覺得自己深深陷入一潭無底的深淵中。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第八章

  隔天中午的時候,范修羅又先醒了過來。

  他發現自己枕在胡未央的胸前,手臂橫過她裸露的腰間。更糟的是,他身上的衣物竟都褪盡,胡未央更是半裸著身子。但這次他竟有一種滿足感。

  這感覺驅動他,他情不自禁地將臉深深埋進胡未央的懷裡,聞著她身上散發出的青澀氣息。

  他覺得有些訝異,胡未央是個成熟的女人了,怎麼身上竟會散發出那種不解事的少女才特有的青澀氣息!

  他靜靜凝視著她的睡臉,緩緩俯臉貼向她──她突然輕輕一動,呻吟了一聲,但沒醒來。

  范修羅卻猛然驚醒,神情一震,赧紅了臉。

  「我到底在做什麼!」他簡直不敢相信剛剛竟會做出那種舉動。

  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他也實在是記不得了。他只記得原想灌醉胡未央,看她醉酒後醜態百出,以藉此諷刺奚落她,打擊她的自尊。但他卻不知不覺喝光了一瓶威士忌,只感覺天旋地轉──然後他覺得身體很熱,依稀好像壓在誰身上;然後……

  該死!他真的不記得了!

  醒來後就變成這種情況,比上回還糟糕!

  他絕對不會對自己無法確定有沒有做的事負責,絕對!但──

  這回他們這種曖昧的狀況,他那種心滿意足的愉快感覺──該死!

  為什麼每次他算計好的計畫,都會被這個女人搞得一團糟?

  他原打算照計畫,逼迫她匍匐在他面前,結果反而是他自己掉入這種牽纏不清的泥淖裡!

  他討厭和女人牽扯不清,討厭被女人要脅束縛。但是……雖然是不確定,他卻無法欺騙自己,昨晚醉酒之後,也許他真的對胡未央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這時胡未央輕輕又呻吟了一聲,張開眼醒來。

  乍見胡未央清醒但迷惘的臉容,范修羅心裡突然一動,露出那種透著邪氣、壞心眼的笑容。

  他邊穿衣服邊用很無所謂的口氣說:

  「你大概不記得昨晚的事了。不過,這回不管你怎麼想,你真的是我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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