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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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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分了,把她跟只貓狗關在這裡算什麼?越想應如意越是不滿氣憤,又用力捶了門幾下,甚至提腳踢了門兩下。 「哎喲!」一陣吃痛,抱著腳跳起來。 可惡的趙子昂命人將她丟在這書閣便不聞不問,她已經兩日沒看到他,連從雲亦沒出現過。婆子按時送飯給她,可問什麼都搖頭不睬她。又是兩天沒洗浴,拉撒都在一個便盆了,臭都臭死了,說說,這還美得起來、香噴得起來嗎? 氣死人了!她隨手抓起本線書丟到地上。惹火她,她乾脆把書都撕了。呃,真要把書撕了,她一定吃不完兜著走——個性是不能要的。到目前為止,她頂多只是頂撞幾句,是以趙大二爺尚能容忍,若真不知好歹,那就自討苦吃了。都說紅顏命薄不是嗎?個性美少女那一套在這種講求出身門戶與等級的石器時代是行不通的,只是死得更難看。 籲口氣,將書撿起來,從書頁中忽而飄下一薄紙箋。 「停雲閣上倚西窗,夕陽盡處彩雲歸。」上頭有詩句,字跡娟秀,似是女子的手跡。詩句陳腐,似乎寫詩的人並不在意,只是藉而抒發心情。 停雲閣?應如意皺皺鼻,將書擺回去。書閣裡些許書,她無聊得試著看看書打發時間,可沒一本看得下,那些文言縐縐的東西簡直如天書。 哎哎,這樣的日子過得有什麼意思?不但是生活方式的衝擊、實質的不便,心裡的落差在在令人鬱悶。 喀嚓一聲,書閣門開條小縫,婆子送飯來了。應如意搶飛過去,試圖撞開門,叫道:「等等!二爺呢?要將我關到什麼時候?」 「你快放手,要不,夾傷了手,我可不管。」 「二爺呢?快放我出去!」 婆子不耐,沒好氣道:「二爺昨兒個一早便出府了。」 「出府了?」應如意一愣。「那二爺什麼時候回來?」 「我怎麼知道。」婆子趁她發楞,「碰」地將門關上,從外頭扣住門。 那個趙子昂居然把她丟在書閣裡就出府了,這這這——那混蛋傢伙!這府上下,恐怕沒人知道她被關在這裡,也不會關心在乎吧——呃,也許藕生會吧。 她氣得飯也不吃,踱來踱去,幾回踱到窗邊,驀地眼神一亮,跑到窗前,使力試圖推開門窗。 笨哦!她怎麼一直沒想到! 果然,西首靠園子的這道窗沒扣上。臨窗有棵樹,枝梗幾乎觸到窗旁;閣窗離地怕不有十數尺。 她望望地上,又瞧瞧大樹枝幹,伸手探了探。應該沒問題才對。想當年,在他們鄉下老家村子,說起爬樹這回事,她應如意認第二,沒人好意思爭第一。 「嘿嘿……」她發出得意的怪笑聲,作勢欲爬上窗,想起什麼,又旋身跑回門處,將婆子才送來的飯菜快速扒入口。 吃飽了才有力氣好幹活啊! 趙子昂約莫真的不在,平時就顯得蕭條的北院,這會兒靜得跟廢墟一樣,一路不見半個僕從或婆子。幸好,趙子昂陰陽怪氣又怪癖,這院裡也沒有其他丫頭,真是天助她也。 哪知,方才溜出了北院,迎面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嘴裡念念有詞的攔路而來。 「在哪裡,在哪裡——」老頭嘴裡不斷念著,形色匆匆,與應如意錯身而過,突而住腳回身大聲喊道:「你——站住!」 嚇了應如意一跳,脖子一僵,同手同腳轉身過去。 「你叫我?」不會那麼巧,剛脫逃便被識破逮到吧?她不識這個老頭呀! 老頭匆匆跑向她。「你你——剛從這院裡出來?」 「是……是啊……」只能硬著頭皮。 「太好了!」老頭一把拉住她。「快帶我去找人。叫如意的丫頭是在二爺院裡是吧?我上三爺那兒找人,說是到二爺這裡來了。唉,這幾日忙死我了,府裡發生什麼事都不曉得。快,快!帶我去找人!」拖著應如意往回走。 找她的?應如意楞楞道:「你找我做什麼?」 老頭驀地停住腳步。「你就是如意丫頭?太好了,跟我來!」不由分說,轉個向又莫名其妙地拉著應如意往回走。 「欸,欸,老頭,你別拉著我!你是誰?找我做什麼?你要帶我去哪裡?」應如意呱呱叫。 「跟我來就是。」老頭只顧拖著她走。 一路將她拖到賬房才放手。賬房裡只有一名相貌儒雅的年輕男子在,見著老頭,起身道:「找到人了嗎?嚴伯。」 「找到了,找到了。」老頭指指應如意。 那名儒雅男子轉向應如意,溫文一笑,有些靦腆。「你就是應姑娘?」 應如意連忙聞聞身上有無臭味。兩日沒洗浴了,都可醃起來。 「你是誰?你們拉我來這裡做什麼?」不禁放柔了聲調、壓低了嗓子。那名男子不只儒雅溫文,而且清俊柔和、談吐溫和,讓人如沐春風,很是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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