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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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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是什麼意思?」 聰明的他,一向是優等生的他,怎麼可能會不明白她的話?卻偏要這麼逼她,把話全說白。 但要她怎麼說?他可以無顧忌地自在地說笑、取笑她,當他的大哥哥,卻沒想過她能不能、想不想,畢竟不再是當年,「葛格」與「妹妹」的童話,該有結束的時候。 她又吸口氣。「你那麼聰明,應該明白的。」已經站不直。 「你不說,我怎麼會明白。」他不肯含糊,硬是要逼她說白、說清楚。 「我……我……」不,她做不到,她不是那麼「勇敢」的人。在他尖銳眸光盯視下,好不容易凝聚起的一股「氣」,渙散成一片,混亂混沌。 她後退一步,沒站穩,跌坐在沙發上。 他走過去,半蹲在她面前,與她平視,眸光依然緊盯著她,說:「火星人,你老實說,你真的不想再見到我?」 她張開口,半天說不出話來,望著他,虛弱地搖了搖頭。 他神色沒變,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看著她。隔一會,握握她的手站起來說:「我倒杯水給你。」 「我不渴。」她搖頭。 「累了?」 她點頭。 「要不要我陪你?」 又搖頭。 「去睡吧。等你睡了我就走。」 她頓了一下,點了點頭。無所謂這一刻、兩刻的了,反正早走晚走不管怎麼樣,最後他都是會走的。 她勉強站起來。「晚安,深葛格。」 有些事、有些心情,終需要休眠了。 第六章 難得的,「冥王星」小吃店居然近乎客滿,簡直快人滿為患。 這大概都是因為大蘇的關係,拜大蘇所賜,某雜誌記者來採訪。寫了一篇報導,一時吸引了很多人。在那記者筆下,小吃店成了後現代、另類風格的個性小店。記者說得天花亂墜,很合現代年輕人愛特殊的脾胃,可范江夏倒懷疑,大蘇不知塞了多少紅包給記者。 沒有人會嫌生意好,這本來是算可喜的事,但身為老闆兼掌廚的阿 a,卻繃著一張臭臉,沒有半點笑容。 「今天客人怎麼這麼多?我來晚了一點,位子被人占了,還差點沒位子。」常來的女客順子,對阿a撒嬌抱怨。「阿a,你怎麼也不替我保留一下桌位,你知道我這時候都會來的嘛!」 阿a看她一眼,沒吭聲。 「老樣子,給我一瓶啤酒。」順子又嬌聲說。 阿a一言不發,將啤酒往櫃檯一放,不再理她。順子還不知趣,糾纏又追著想約阿a,又說: 「阿a,這兩天你有沒有空?有部大製作的電影上映了,我有兩張票,要不要一起去看?」 「沒空。」阿a臉很臭,對順子沒好臉色,板臉不理人。 順子被他那麼一臭,嘴角往兩邊垮,拉住范江夏,委屈說:「阿a怎麼了?臉那麼臭,跟他說話愛理不睬的!」 「呃,大概今天人多,比較忙的關係吧。」范江夏支支吾吾。 「我好不容易才買到票,想約他一起去看電影,他一口就拒絕,還給我臉色看。」順子對范江夏訴苦。 順子一個星期來四、五次,當然不是因為小吃店的東西特別好吃,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對阿a看順眼。 偏偏阿a不領情。平時還可以好聲好氣的敷衍,今天他可沒那閒情。 「二十八!」阿a喊了一聲。 范江夏對順子抱歉地笑笑,趕緊過去,把客人點的小吃送到各桌位。 阿a臉臭,心情不好,范江夏知道為什麼。因為阿a喜歡大蘇,大蘇卻偏偏跟別的男人約會。就在前些天,她還被大蘇拉去跟陳老闆一起吃飯。 那天吃飯,大蘇又重提,要她這陣子有空到小吃店幫忙,於是她就來了。在小吃店打了幾天小二工,大蘇一直沒出現,不知是不是在避著阿 a。阿a的心情就愈來愈不好,臉色也愈來愈臭。 她有點同情阿a,也幫他說過話,但大蘇說她「不懂」——她搞不清 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阿a,你心情不好,也別擺著一張臭臉,客人都要被你嚇跑了。」說實在,沒幾個人來吃飯,想看到一張棺材臉。 「哼!」阿a哼一聲,瞪她一眼。 「我收了工,就趕緊趕過來當你的店小二,你也擺張臭臉給我看,太沒良心了吧!」 阿a又哼一聲,說:「你做那個算什麼工?」 「雖然是量販店賣場,好歹也是服飾目錄好不好?這樣瞧不超人!」 「哼,跟青菜蘿蔔、雞蛋豆干、牛羊豬魚搞成一團的,有什麼好得意!」 狗嘴裡就是吐不出象牙,真叫她洩氣。 「喏!三號桌。」把一盤鮮果沙拉「砰」地放到她面前,下巴朝門口附近的桌位一揚,大剌剌地指使著。 大蘇雖然是一半的老闆,平時會來轉一轉,偶爾幫個忙,實際是不幹什麼事的。她的正業是主持電臺的節目。她讓范江夏到小吃店幫忙,更多的是照顧阿a的情緒。 小吃店請了一個工讀生,這會忙得暈頭轉向,所以阿a也不客氣地把范江夏當店小二使喚。平時來這裡騙吃又騙喝,今天人又真的爆多,范江夏也不好多囉嗦,老老實實地跑堂。 「啊?人怎麼這麼多?」大蘇忽然出現,看到小店裡滿滿是人,有點愕然。 「大蘇!你怎麼來了?」范江夏有點意外。 「她是半個老闆,怎麼不來?」阿a嫌她多嘴似,給她一個白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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