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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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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週末,我繼續請假,躲在被窩蒙頭大睡。約到中午的時候,我隱約聽到咚咚的敲門聲。 我住的這頂層不必經過房東家,直接可由外面露天的水泥樓梯出入。反正住有這裡的人,從山頂、山腰到半山坡全是違建,建築形式、設計全是住的人自己隨意、自由心證。鐵皮、水泥、瓦片,或者鋼筋,愛用什麼就用什麼。 門外的人不死心地一直咚咚地敲。那人絕不會是房東,如果是房東早就扯著嗓子大叫了。再說,我想了想,這個月的房租、水電費我都已經付了,不到收錢的時候,偉大的房東是不會輕易上來我的地盤的。 門外的人還在咚咚地敲門。我忍無可忍,詛咒了好幾聲。那些聲音咚咚的,簡直叫我神經衰弱。 「煩不煩啊!一直敲!告訴你,沒人在!」我扯著喉嚨大叫。有時候,太文明實在是很惹人厭。 但那個敲門聲還是固執地咚咚地響。 我捲著被跳下床,用力打開門—— 「對不起,打擾你了。但美花擔心你出了什麼事,所以要我過來看看。」我尚未及出聲,映在門口楊冷青的臉先叫我出神楞了一下。 他站在門口,穿著和我一樣的襯衫牛仔褲。太保偎在我腳邊,湛藍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楊冷青,且從喉嚨裡發出充滿敵意的低嗚聲。看樣子他很不歡迎楊冷青。 「看來,你的貓很不歡迎我。」楊冷青冷淡的眼光看似不經意地往我屋中一掃,停在電話上,挑眉似地看著我。 我跟著轉頭,走過去將電話筒擱好。 那是我故意擱著的。我以為美花打電話找不到我的人就會放棄,沒想到她居然叫楊冷青過來。 而楊冷青的心思也叫我費疑猜。他不是警告我別再接近古志誠了嗎?我這麼做不是正中他下懷,他大可不必老遠跑來找我!他這樣做,究竟是什麼意思? 「東西都準備好了?可以走了吧!」楊冷青問。 「走?去那裡?」 「露營。那天不是說好了?不然你以為我來這裡是做什麼?」楊冷青目光四處梭巡。「你的東西呢?」 「沒有。」我退回屋中,捲著被,坐在搖椅上。「你不用找了,我沒準備。」 「沒準備?」 「我並不想掃大家的興,不過,我沒打算一起去。」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楊冷青非常專斷,眼底閃著冷酷的光。「你動作最好快一點,我還得趕去接美花。」 「那你就趕快去,走的時候請替我把門帶上。再見!」我撲上床,捲著被矇住頭。 電話不識趣地哇哇叫起來。我伸手想切掉,楊冷青先一步接起電話。我瞪著他,聽見他說: 「美花?沒事,你不用擔心。七月沒有把電話筒擱好,所以電話才會一直打不進來。我們都準備好了,馬上過去接你。——不用?為什麼?……這樣……好吧!那待會兒見!」 楊冷青掛掉電話,就著椅子坐下來。波斯跑過去他身邊,他將它抱在膝蓋上,僵硬的動作有點像勉強。 「喵!」波斯輕輕甩動一下尾巴。 「怎麼了?你怎麼還不走?」我坐起來,仍然捲著棉被。 「還不急。美花說不用去接她了,要我們在廣場大廈前等她就可以。她和志誠聯絡過了,志誠也會直接到那裡和我們會合。」 「我說過我不去。」 「你以為由得了你嗎?」楊冷青用接近冷酷的表情和聲音說。 我訝然地瞪著他。 楊冷青這種冷漠的態度對我來說並不陌生。那一晚,當他警告我不要再「玩弄」古志誠的感情時,就是用這種冷得近乎是厭惡的態度對待我。 「為什麼?我不懂……」我不禁喃喃搖頭。 但他沒有回答,沉默地盯著我。波斯跳下他的膝蓋,沉默地走到牆角;太保則低弓著身子瞪著楊冷青,不斷發出充滿敵意的低嗚聲。 「太保!」我低喝了一聲。 動物都是很敏感的,總是能察覺出我所感受不到的事。大概是楊冷青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讓太保感受到了什麼,也許是不好的,肚以太保才會那麼敵視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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