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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胡玉頻口口聲聲說不在出息,徐少康心知肚明,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疙瘩,不然不會用這種酸溜溜的口氣說話。

  但他想想,還是把事情告訴她,包括楊舞接受催眠的事。

  "催眠?"胡玉頻揚揚眉,思索一下,說:"她失蹤了快一年,卻想不出發生過什麼事,這倒也不失一個辦法。結果呢?"

  徐少康搖頭。

  "沒效?"

  "倒也不是。只是,催眠那種事可靠嗎?"徐少康疑問。"你不覺得那有點匪夷所思?"

  胡玉頻扯扯嘴角,笑說:"信則靈。不然,你楊妹妹失蹤那麼久,莫名其妙又出現,對那段期間又毫無記憶,豈不更匪夷所思?"

  "你說得沒錯。但——"

  "她呢?她自己覺得如何?"

  徐少康再次搖頭,皺眉說:"她似乎打算放棄。"

  "是嗎?"胡玉頻說:"這對她或許比較好。要不然——"她頓一下,清清嗓子。"你聽過查爾,克拉克這個名字嗎?他是心理學博士,對哲學和宗教相當有研究。他在美國倡導'新思覺'運動,利用催眠方式引導人回溯到前世,以這種'前世療法'幫助人省視到自己內心的掙扎和需求,進而釋放自己。我有個對這方面有研究的朋友,他可以幫我們安排聯絡,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唔……"徐少康沉吟不語。他對這方面不是很感興趣,是以對胡玉頻提的並不甚瞭解。

  "怎麼樣?"胡玉頻等著。

  徐少康想想,對胡玉頻的建議終究沒反對。"也好。不過,我先和楊舞談談。"

  "我也一起去吧,順便可以幫她說明。"胡玉頻大方地表示要同行,對先前形同被趕走的事似乎真的毫無芥蒂。

  "嗯。"徐少康點頭。"那等會兒我們一起吃飯,吃完飯一起過去。"

  "好。我會在我辦公室等你。"胡玉頻欣然接受徐少康的邀請。她和徐少康之間互動良好,問題出在楊舞。但她想,只要她退一步,還是可以維持美好和諧的關係。

  "那麼,待會見。"徐少康溫柔親愛地對她笑著擺手。

  因為但澄的緣故,他覺得他對楊舞有著責任和義務,但他也不希望讓胡玉頻感到不愉快。況且,楊舞似乎並不排斥胡玉頻,因此他想,讓胡玉頻知道一切,也多一個人關心楊舞。而胡玉頻提出的建議,也不失為可行的辦法,就試試看,不行再想別的方法。他只希望楊舞平安順利就好,那才是最重要的。

  ***

  鏡子中的那個人,眉目冷然、英氣逼人,清俊中露顯效岸,但神情僵硬而且迷惘,眼神裡烙著淡淡的失落感——嚴奇舉手摸摸他的臉龐,鎖著鐵鍊的手腕因為碰撞而發出刺耳的聲響。

  那是他嗎?他第一次這麼清晰地照見他自己的容貌。

  他看看自己的雙手,忽地扯開罩袍察看d口己的胸膛——不見了!被宗將藩斬殺的傷痕不見了!他還活著!

  "這是怎麼回事……"他抬起頭望著鏡子,迷惑不已。

  他明明被宗將藩殺傷,性命垂危。而銀舞"銀舞!"想到此,他忽然急慌地大叫起來,往外竄去。被固定在牆上的鐵鎖鏈硬生生拉扯回去。

  "銀舞!"他狂叫,企圖掙開鐵鍊。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除了一面清晰無比的明鏡外,四周都是牆壁,白茫茫的。

  他抬起頭。上方覆蓋著如琉璃般透明的束西,光亮就從上面滲透下來。極目望去,上頭似乎有許多橋樑或樑柱似的東西,顏色灰沉,充滿陰森的感覺。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陰間地府嗎?難道他死了?!

  不……他扯扯鐵鍊。鐵鍊十分堅固,且如木條般粗大,左右兩條嵌在牆壁裡,牢牢縛住他的手腕,讓他沒有太大的活動空間,也使不上太大的力氣。

  看這情形,他是被人俘虜了。但這會是什麼地方?

  啊!他腦中一問——"宗將王爺!"他大叫起來。"您在哪裡?我要見宗將王爺!"

  他想起他醒來時模糊中曾見過宗將藩。雖然印象相當模糊,但那的確是宗將藩沒錯!

  "來人!"他大叫不停。"我要見宗將王爺!來人!"

  見到了宗將藩,他就可以知悉銀舞的狀況。既然他和宗將藩都沒死,那銀舞她"來人啊!快來人!我要見宗將王爺!"他又狂叫起來。

  ***

  "他到底在嚷叫什麼?"鏡子另一邊,史文生看得不禁皺眉。

  從鏡子這一邊看過去,是透明的玻璃,嚴奇的一舉一動他們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連聲音也聽得一清二楚。

  "你覺得如何?希恩潘先生。"野澤不理史文生,雙目發紅,緊盯著嚴奇,聲音異常的亢奮。"這是不是非常神奇?六九很顯然的帶有原體的記憶。他在叫嚷什麼呢?啊!我真想知道!我實在等不及了,"他轉向希恩潘,表情一斂,那種異常的亢奮消失不見,而帶陰森。"可以請你告訴我嗎?希恩潘先生。我知道你能使用流利的中文,一定懂的。"

  嚴奇醒轉時,沖著希恩潘不知叫了句什麼,竟似乎是認知希恩潘的。野澤聽不懂中文,而這件事也委實不可能,六九是一千年前存在的人的複製體,不可能認識希恩潘的;但多疑的野澤,身為優秀科學家先于凡俗大眾的先知灼見 他挖掘科學的底限,追探科學的可能性,更挑戰它的'不可能性'。

  希恩潘置若罔聞,只是盯著嚴奇。他當時聽得很清楚,他叫他"宗將藩"——就像現在他不斷叫嚷的一樣。

  塔娜也好奇地想知道。這段期間,她私下找人惡補中文,勉強學會一些初級簡單的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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