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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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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說來話長,況且都已經過去了,何必再提。"銀舞靠近些,伸手摟住宗將藩,整個人放心地靠在他身上。"你別再氣了,宗將。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此,現在我只盼能遠離這一切,和你一起;兩個人一起到哪都好,過著平靜恬淡的生活。"說到最後,她滿足似地吐歎出一口氣。 宗將藩緊繃的表情柔和起來,伸手圍住她,說不出的一股柔情在胸中激蕩,聲音竟變得有些喑啞: "終於……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 "是啊,終於……"銀舞跟著喃喃。 兩個人緩緩轉身面對陰黑翻騰的湖面,任湖水激濺打濕衣服。宗將藩注視湖面一會兒,回首望望四周,說: "記得當時也是這番的情景,湖水如黑潮般洶湧翻騰不已,你就那樣乘著銀光,出現在這湖畔……" 說著,他身體忽地顫動一下,慌忙轉頭尋望銀舞,張臂緊抱住她,深怕她消失不見似。 "怎麼了?"銀舞輕聲問。 宗將藩沒回答,只是將她擁得更緊些。 那湖水由湖心不斷打卷推湧起來,拍落在湖岸,碎浪四濺,一串串水珠飛天四射,像煞一道道激暴的銀光,兇猛地要將他們吞噬似。銀光籠罩下,無形的一股威脅環伺,宗將藩甚覺不安,他怕銀舞就那樣消失在水光中。 銀舞沉默地注視那道道銀亮的水光,極忽然地問道:"你相信有來世嗎?宗將?" 宗將藩怔一下,還來不及回答,銀舞便喃喃接著說: "如果有來世,如果我們還能夠再相遇,我們還會記得彼此嗎?我們能想起這一世的相愛恩情嗎?還是就那樣忘了呢?在來世,你又會在何方,和什麼樣的人定下鴛盟呢?" 她抬起頭,眼眸寫滿疑竇不安。 "宗將,"她幽幽地。"如果有來世,你可千萬別喝了那孟婆湯,把我給忘了……" "不會的!"宗將藩不假思索,脫口說:"我怎麼可能忘了你!"這才是他要說、不安的;他才怕她會忘了他。"我絕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不管來世、再來世,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要和你相守在一起,絕不許任何人從中作梗阻礙!"他越說越激動,口氣急切專橫又霸道,情緒非常地強烈。 "宗將……" "我等了好久,才總算等到這一天,除了你,我誰也不會要,就算再輪回幾次也一樣。倒是你,要是嚴奇又追來,可別又對他不舍心軟!" 提起嚴奇這名字,宗將藩充滿柔情的臉龐繃緊一些。說來說去,他就是對這個不滿。 銀舞卻被提醒,忙說:"我們趕緊離開吧!宮中一定派出大批的人馬追捕我們,再不走,怕來不及。嚴奇倒也罷了,但嚴太后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什麼太后!宗將藩冷哼一聲,極不以為然。他原本貴為天下霸主,向來冷漠傲慢自負;嚴奇原為他鉅子,即使江山易主,但他根本沒將嚴氏勢力放在眼裡。 "快走吧!"銀舞催促著。 強風忽地拔地刮起,吹得她差點跌到湖中。她狼狽地抓住宗將藩的手臂,還來不及站穩,狂浪便拍碎在她臉上,彷佛要將她傾沒。 就在這時,自湖心突如卷湧出一股漩渦,如螺旋般飛快襲卷過去,回旋出詭異的深邃,湖水激濺跳射得像是裂開…… "銀舞──"狂風中,忽然傳蕩開一聲呼喚。 啊!銀舞心中一緊,愕然望向宗將藩。 這聲音…… "過來!"宗將藩面無表情,將銀舞拉到他身後。 "銀舞!"又一聲呼喚。嚴奇單騎追來了。 他在逆風中大喊,呼聲焦熱急切。 他不斷催打著馬匹,一路狂奔到湖畔。然而,沖勢太猛,幾乎收勢不及,直到離湖岸兩三呎處,才勉強驚險地打住。饒是如此,馬騎昂首嘶叫人立,不斷在原處縱跳打轉,嚴奇幾乎控制不住,好幾次險些被摔出到湖裡。他不等坐騎平靜安定下來,立即跳下馬,朝銀舞宗將藩兩人快步奔了過去。 "銀舞──"嚴奇緊盯著銀舞,原本清亮的眼眸佈滿血絲,聲音又熱又焦啞,充滿焦急。 他頭戴金冠,穿著金袍,束著金帶,抱上還繡有金色的飛龍,一身共主的裝束。但此刻,亂風中,他衣冠淩亂,峻漠的臉佈滿焦切及痛苦不安。 "你想做什麼?"宗將藩神色倏地一沉,上前一步,擋住嚴奇。 "王爺……我……"嚴奇語塞。在宗將藩威嚇的逼視下,他滿腔的焦急全哽在喉中,殷殷地望著銀舞。 銀舞略略上前一步,站在宗將藩身側,輕聲說:"嚴奇,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與照護,我真的十分感激。我不希望再帶給你任何麻煩。宗將跟我已經決定離開這裡──" "不!你不能走!不能離開我──"嚴奇大叫。 "嚴奇!"宗將藩大喝說:"你還不死心!還想糾纏到什麼時候!銀舞是屬於我的,你別再癡心妄想!" "不!"嚴奇連連搖頭,撲上前,焦切急迫說:"王爺,求求您!我把江山還給您,求您將銀舞──" "住口!"宗將藩一腳踢開他,刷地拔出劍,抵住嚴奇的咽喉,表情陰狠冷酷,充滿殺氣,冷得像蛇。"你好大的膽子,嚴奇!當初我饒你不死,還賜你一門富貴,你居然不知感恩,竟敢得寸進尺,打銀舞的主意。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分,憑你也配!你若敢再多說一個字,存有任何非分之想,便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住手!宗將──"銀舞出聲阻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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