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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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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朱夏咒駡一聲,雙手緊捂住耳朵。但那一聲聲的淫聲穢語還是不斷從指縫鑽進她耳朵裡。 「啊——」她大叫一聲,索性將整個臉埋入枕頭裡,拗起兩邊壓住耳朵。 已經一連四天了,她都躲在這種愛情賓館裡,幾乎一步也不敢離開,忍耐著這種淫穢聲浪的折磨。 他們一定不會想到她會躲在這種地方。只要再忍耐幾天,靜待機會……她不斷告訴自己,一定要忍耐。 那天晚上,當她沖出蓮井家時,幾乎興奮得大叫。但那興奮很快就被圍襲向她的晦暗陰森澆熄。陰雨加冷夜加鬼森,她幾乎沒有勇氣看望四周一眼,只是不斷踩油門,好幾次幾乎撞上兩旁樹幹,而緊急煞車了幾次。 她原想直奔機場,但那時間不會有班機,等到天亮她會被堵死。長途客車的情況也是一樣。更不能一直開著座下這輛車子,很快就會被發現…… 她不笨,蓮井老總管想的,她也都想到了。儘管完全不知路況,她一路飛車,腦子一邊快速的轉動。 接近市區時,遠遠看到一些霓虹,她腦中一閃,將車子拋到路邊,徒步走了過去。 她必須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她知道蓮井深一定會派人四處找她,只要能躲過幾天,他們一定會以為她離開這裡了,而放鬆在本地的追逐,那時她就可以趁機逃離這裡。 他們一定會以為她迫不及待想趕緊逃開這裡,所以會把注意力放在交通地點幹道上吧。但也可能不一定。蓮井深太狡猾了,她必須當心。 一般都會想趕緊逃離事件當場吧。她反其道而行,反而在現場附近找個地方躲起來。 而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是這裡。愛情賓館。 當她走進來時,櫃檯後那雙小眼睛一點都沒有懷疑她,甚至沒有抬頭。對方問她是要休息還是過夜,她說是過夜,付了錢,毫無困難的走進去。 進了房間,即使是半夜,各種原始的吟喊仍是此起彼落,她幾乎奪門而出,失敗在自己的潔癖下。但她咬牙忍住了。潔白的床單看了卻覺得肮髒不已,她幾乎無法碰房間內的任何一樣東西,只覺得噁心。 好不容易,熬過一個晚上。怕引起懷疑,第二天她改到幾步遠的另一家愛情賓館。同樣的沒引起任何注意。 她買了一些日常用品,乾燥食物,旅行用衛生用品;故意濃妝豔抹,還帶了墨鏡。在兩家愛情賓館輪流躲藏,每每撐到必須退房的時間才離開,一閃身又躲進另一家愛情賓館。 就這樣過了四天。除非必要,她一直躲在賓館的房間裡,從早到晚聽著那些讓人難以忍受的浪吟聲。 她的潔癖終於也撐不了太久,往往撐到累得不得已倒床而睡,醒後再狠狠沖洗自己。 這一晚,她忍不住,冒險在商店買了一條大床單,可以將人完全包住。然後她戴上墨鏡,頂著濃妝豔抹的一張臉,溜回最先的那家愛情賓館。 這一次,那雙小眼睛居然抬起來,對她曖昧的多看了一眼,饒有意味笑說: 「小姐,你這幾天好像常來。我們可以給你打個折。」 「你認錯人了。」陳朱夏冷冷回答。 那人碰個釘子,自討沒趣似聳個肩。 拿了鑰匙,她急忙走向電梯,完全不回頭。 等進了房間她才松了一口氣。連衣服也不換,拿出剛買的大床單裹住自己,就那樣和衣倒在床上,累得沉沉的睡去。 沒意料到底下逼來的腳步聲。 他們在出雲對外的各主要幹道上佈滿人手,在各大交通要站、機場也派了人日夜監候;旅舍、飯店,甚至出租公寓也派人一家家詢問,地氈似的搜索過。但沒有。完全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陳朱夏仿佛就這樣平空消逝掉。 「怎麼可能!」她不可能那樣溜走的。蓮井深劍似開展的濃眉蹙斂起來,雙唇抿得極是深沉。 出雲地區就那麼點大,都已經四天了……究竟他疏忽了什麼?哪裡有了盲點? 「沒想到朱夏小姐能逃開我們的追查。少爺,你想朱夏小姐她會不會已經離開了?」向來少表情的潮崎健,似乎有了些佩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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