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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他睡得不沉,靜夜裡傳出不該的聲響,他沒浪費時間辨明,第一反應是立刻從床上跳起,疾步往前院奔去,一邊叫人到各角落查看。

  雖然沒來得及追到陳朱夏,但一看前院的情況及下人的報告,他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隨即派人到鐵、公路站攔截等候,又派人守在出雲機場。另外一些人徹夜追查車子——也就是陳朱夏的下落。既報警報車子失竊;又動用蓮井家的勢力要當地警力封鎖主要幹道。把各種陳朱夏得以離開此地的可能都做了圍堵防範。

  但中午時蓮井深回到本家,仍未傳來找到陳朱夏的消息。車子在幾小時後就找到,被丟棄在進入出雲市區的公路旁。找到車子,警方就不再介入,潮崎老總管也不欲警方知道太多,只暗地派自己人搜索陳朱夏的下落。可直到現在,仍沒結果。

  「你處理得很好,武叔。」聽完老總管的說明,蓮井深眯了眯眼,早已經冷靜下來。

  他的朱夏竟能躲過潮崎老總管的追逐,實在太聰明了。先前的怒氣被一種亢奮取代;他的身體,心臟都在鼓動,狂噪喧囂不已,不斷呐喊著要她,要她,要她。

  潮崎健這時才開口說:「朱夏小姐一定還沒有走遠。機場、各個交通站都有我們的人,她一出現就會被發現;車子又在進入市區的路旁被發現,所以她不可能已經離開。」

  「沒錯。她一定找個地方躲起來了。」蓮井深竟揚起嘴角笑了,眼神流著亢奮的神采。「想等我們鬆懈。」

  潮崎老總管及潮崎健部看到那個微笑,感覺到他的興奮。

  老總管說:「少爺,朱夏小姐身上沒錢沒證件。我查過了,她也沒帶任何東西離開。」言下之意,她身上什麼都沒有,能逃到哪裡?躲到哪裡去?

  「這很難說。」潮崎健接口。「朱夏小姐可以說流利的日語,和人溝通沒問題,不會被人懷疑。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她事前是否藏了什麼。」

  「健說得沒錯。朱夏她一定計劃了很久,不會什麼都沒有準備就離開。」就算在她身上找出日本國或出雲地圖,他也不會太驚訝意外。

  他的朱夏真的是不一樣。她證明了她是她,蓮井夏子是蓮井夏子。她不是任何人的延伸或附屬。

  她是獨立的。

  他最好記住!

  他記住了——

  她是蓮井朱夏。他的朱夏。

  身體心情無法抑制的一直亢奮起來。心田狂熱,嘴幹舌燥,全身每個細胞都在渴望——啊,他興奮的臉色都潮紅,一向森銳犀利的眼睛氳氤起一層薄水霧氣。

  那仿佛要燒毀他的欲望啊!

  「健,派人給我搜。每一寸土每一寸地都給我仔細的搜!」亢奮的身體幾乎到了喘息就疼痛的地步。他鼻息粗重,掩飾不了——他也不掩飾他的興奮及欲望。「不要放過任何的可能。」

  朱夏啊朱夏。他原該為她的背叛震怒的。深處欲望卻被如此點燃,如此動情了。

  「是的!少爺。」潮崎健看得非常清楚。

  蓮井深要她;他會替他找到她。

  蓮井深點個頭。

  這一次,他絕不會鬆手。

  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得今生的擦肩而過。

  一切偶然或註定,皆有因果。

  如果你相信佛家語,耶穌說,子虛烏有的東西,那你就中了宗教的陰謀。

  人的命運沒有那麼傳奇的。如果有,頂多也只是一種隨機篩選的荒謬;更多的時候,是存心的預謀,是行動的錯誤。

  是的,荒謬、錯誤、預謀。

  蓮井深強迫她到日本,原就是有預謀;她掉以輕心沒早提防而被迫來這裡是她的錯誤;以致造成她遇到的這一連串荒謬透頂的事。

  「啊!嗯……唔……」陣陣吟浪聲從隔鄰兩邊房間傳來。隔音極差的薄板牆使得那每一聲呻吟浪叫聽來都極為煽情淫欲而且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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