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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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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秦世玉與煌辰月不由一驚。碧月也嚇了一跳。 「沒什麼。」煌辰星若無其事,一語帶過去。 那小子居然混進來了! 他瞥瞥桌子上季伯初選出的人名冊,只見秦世玉拿起朱筆在上頭塗塗又勾了勾,說:「這該當入選。」 煌辰星一看,那還得了!大聲道:「秦世玉,你少胡來……」伸手便搶那名冊。 秦世玉動作更快,轉手交給一旁等候的家丁,吩咐道:「喏,把這交給季總管公佈。」 煌辰星張口要呼喝,被秦世玉給捂住嘴。不管煌辰星一臉氣急敗壞,笑嘻嘻說:「終身大事,茲事體大,辰星,你可別亂來。」 一燈如豆。 胡姬兒在豆般亮的燈火下,努力的對付著手上的一抹白帕子。雙手手指上紅斑點點,全是針紮的痕跡。 「老虎兒!」木門吱呀推開,四仔探頭進來。 「四仔……啊!」胡姬兒一詫,針又劄刺到手指上,在四仔面前不敢叫痛,裝作一副若無其事。「你怎麼回來了?」 「我不放心,回來瞧瞧。」 「小鬼頭,我還不放心你呢!你在煌府這幾天還好吧?」 「好得很。」四仔挺挺胸。瞥見桌上的帕於,奇問:「這什麼?抹布嗎?」撿弄鹹菜似伸出兩根手指攪了攪。 「什麼抹布!」啪一聲,胡姬兒打開他的手。「我在縫帕子。帕子!看清楚!」 明明就像條抹布。四仔揉手扁嘴,識趣的不找罵。 「你沒事幹麼弄這玩意兒?」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沒提那回被某丫鬟取笑的事兒。「餓不餓?我熱點東西給你吃。」 「不必了,我不餓。」憑他本事,煌府廚子被收服得服服貼貼的,哪餓得著他。「欸,老虎兒,你入選了嗎?」 「叫姐姐!說過多少次了!」 「是是!胡姐。」好漢不跟女子爭。「究竟過關了沒有?」 「大概吧。」 「什麼叫『大概』?」 「就是不知道。告示還沒貼出來,明兒個才會曉得。」 「你沒露餡兒吧?」 「你當我那麼不濟事!?」胡姬兒叉腰鼓腮幫。「我一字一句可是答得好好的,馮嬸婆給的八字也派上用場,要不是……」她忽然放下手,有些洩氣。 「怎麼了?」四仔緊張起來。 「總歸是運氣不好,竟叫我撞上了那傢伙。」 「哪個傢伙?」 「還有誰!還不就是煌府那個管事。」 「煌管事?」四仔苦垮著臉。「我跑回來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胡姐,這個煌管事在煌府裡份量似是不輕。我聽伺候煌府公子的丫鬟說,煌公子對他是言聽計從。他要扯我們的後腿,那怎麼辦?」 「再怎麼言聽計從,總不會連娶親這回事都聽他的吧?我們只要小心避開他,等到緊要關頭,見到煌公子,就不怕他搞鬼了。」 「那時你就可以施展美人計迷惑煌公子……」 「呸呸!什麼美人計,這麼難聽!你胡姐是天生麗質難自棄,自然被選在君王側!」 總得先過了頭關吧!四仔心裡咕噥。 「欸,胡姐,你說他們會出什麼難題?」 「這我哪曉得!」 「該不會考什麼琴棋書畫吧?」那簡直比考狀元還困難。 「應該不會吧。」胡姬兒面露難色,口氣不禁遲疑。 「要真如此,可就完了。」 「那也等發生了再說吧。」 果真如此,就是她的「劫數」。 「我看啊,就是不考什麼詩書,光繡條帕子這一項,也完了。」四仔瞪眼,搖頭歎氣起來。 就算退一步,退兩步……但這光景,前途遙迢呀! 唉唉! 能把條帕子縫成抹布,這教他如何樂天得起來? 季總管朱筆親批,加上秦世玉自作主張,初選一共選出了一百零八名的「秀女」。身家背景,包羅萬象。有大戶千金,有小家碧玉,有號稱「京華第一婢」的俏丫鬟,有樸實守規範的姑娘,還有就是胡姬兒這等什麼都算不上的。 複選定三關,采淘汰制。第一關未能順利通過,便喪失晉升的資格。 由於有一百零八位參與複選的「秀女」,煌府在大院架起棚子,應選的「秀女」在棚下各標其位,並將看熱鬧的百姓都摒除到府外,以維持場院的秩序。 棚院前方,架起一人半高的高臺。煌辰星、煌辰月以及秦世玉及季伯便坐在臺上,與棚下諸秀女隔了相當距離。每位在時限內完成試題的作答,則先由煌府丫鬟點收,再交由前方的執事轉呈到臺上審查。通過的會由煌府丫鬟引帶到花廳奉茶休息;未通過的煌府則奉上一匹上等的軟紗布慰勞。 「為什麼我也必須坐在這裡?」煌辰星蹙眉,稍有不滿。 這主意是秦世玉出的。說是終身大事,馬虎不得,全交由季伯篩選的話,等於由季伯按照自己的喜惡決定好對象,最後的挑選已無意義,所以力主煌辰月應該出面作主,選擇自己未來的如夫人。 選親是為辰月選對象,由他自己作主選擇,這點煌辰星倒也頗能理解。可這又幹他秦世玉什麼事?且也非他選親,為何他也必須參上一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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