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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小夜,我還有話要跟你說!晚上——那個——」

  杜小夜根本聽不清楚他在叫什麼。她不敢回頭,也不敢停下來,怕織田操會追趕她。織田操愣了兩秒,果然立刻拔腿狠命地追趕。他怎麼可能讓她就這麼溜掉,非逼她給他一個合理的交代不可!

  「你別想跑!」他很快就追上她,縱身飛撲,將她撲倒在沙地上,滾成一團。

  「放開我!」杜小夜亂扯亂踢,全身粘滿沙粒,嘴巴也吃進不少沙。她怕沙子跑進眼睛,閉上雙眼,使勁地掙扎企圖掙脫織田操。

  織田操在氣頭上,出手一點也不留情。兩人扯來拉去,不小心撞倒了一個小孩。織田操轉身扶起小孩,杜小夜趁機爬起來快速溜走。

  「喂——」織田操氣得跺腳,狠狠踢翻一旁的沙堆。

  「小夜怎麼了?你幹嘛追她?」陳明他們追上來問道。

  織田操橫他一眼,重重呼了一聲,極無禮又沒修養地掉頭走開。他心情惡劣得很,沒空理旁人的囉嗦。

  陳明無所謂地聳肩,對這種愛理不睬的傲慢態度早已見怪不怪。他在這個圈子混那麼久了,再難伺候的人都見過,撞牆碰壁的經驗多得比這灘上的沙子還多。

  「碰壁了?活該!誰教你愛多嘴。」馮妙儀冷冷諷刺陳明,也跟著掉頭走開,火氣似乎也不小。

  「她這又是在生什麼氣?」陳明莫名其妙地看著馮妙儀的背影,轉臉去問小扁。

  小扁比他更莫名其妙,聳肩說:

  「女人嘛,誰知道!」

  說的也是。女人實在是很麻煩的東西。大部分的女人,生就一張大嘴巴,喜歡問東問西,道長說短;偏偏跟她們講話時,又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她們。心情嘛,是暗時多雲仍陣雨,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要她們辦個事,還要看她們心情好不好。效率不彰,怪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怪生理期不諧調;生理期不諧調,怪壓力太大;壓力太大,怪工作繁忙……總之,永遠有籍口對她的失敗粉飾推諉。

  兩個人閒扯一陣,得到這麼一個不算結論的結論,滿足一下平時極受壓抑的大男人心態。事實上,這是他們閑制時的好玩,大家心裡都明白,這是個靠實力的世界,少有人會無聊任性到以心情為做事的指標。

  不過,話說回來,女人實在——真的是很麻煩的東西!

  像杜小夜,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跑了;馮妙儀更是莫名其妙,沒頭沒腦地也不知在跟誰生什麼氣。女人啊……實在是……

  孔老頭實在有先見之明,說得好——這世上,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想和女人說什麼「肝膽相照」——省省吧!

  那不啻是叫她挖坑讓你跳。

  女人,就像伊甸園裡的那條蛇,本身就是帶毒的誘惑。

  女人的友情,更是一個自私的陷阱。

  第四章

  太陽已經偏西,圓澄澄得像一顆橘子球;湛藍的天邊橫塗著一抹一抹朱紫橙黃的顏色,構圖如似一幅極豔的油彩畫。整個黃昏,紅得野豔,催著夕暮華麗的降臨。

  海灘神秘瑰豔的夜,正要開張。

  咚咚咚——織田操一間一間敲著旅館的房門,搜尋著杜小夜。劍眉橫豎,霸氣十足。

  「杜小夜,你在哪裡?出來!」他毫不避諱、不管什麼叫丟臉地縱聲喊叫。

  「這小子怎麼了?吃錯什麼藥了?」正要去找杜小夜的陳明,隨手拉了個人問。

  那人聳聳肩。夏天一到了,總有人會莫名其妙地發癲。

  陳明跟著無聊地聳個肩,吹著口哨走開。他敲開杜小夜的房門時,她已經洗完澡,換了衣服,摘掉隱形眼鏡。

  看清楚是他,松了口氣。陳明戲諺地賊笑說。

  「小夜,你很紅哦!那小子到處敲別人的房門在找你。」

  馮妙儀正從浴室出來。杜小夜轉頭瞪陳明一眼,警告他說:「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吞口口水粗聲說:「有屁快放!」

  陳明笑得賊兮兮的,被杜小夜狠狠又瞪一眼,才收住笑,正經說:「導演請吃飯,不給面子的明天就別混了。就這樣,二十分鐘後在樓下大門口集合,別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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