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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唯獨可憐的杜小夜,她差不多被熱辣的陽光毒昏了。

  她趁著馮妙儀心思被滾沸的氣氛吸去之時,悄悄扳開她的手,偷偷躲到後方陰涼的地方,管不得一地灰沙,歪坐在臺階上。

  海風迎面撲向她,陣陣帶著海味的清涼。身體清涼心就跟著沁涼,她懶懶地打個哈欠,換個舒服的姿勢,東歪西斜地半躺在臺階上,眼睛時睜時眯地望著海灘。只見一片白花花、金晃晃的熱浪襲人眼瞳。耳畔的聲音時大時小,忽遠忽近,不時喧嘩一陣,沉寂片刻,又突地冒出幾聲吆喝鼓噪,擾亂安穩的神經。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只覺得像沉澱在海水底下,感覺變得很不真實。

  周圍的人呢?她抬頭看看四處,慢慢地站起來……

  「喂!」冷不防一聲傲慢無禮自她身後響起。「你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點讓開!擋到我的路了!」

  她還來不及回頭,那人長腿一弓,朝她屁股重重踹了一腳,她頓時失去重心,慌張地俯仰一陣後,嘩啦地滾下臺階,頭下腳上地倒栽在地上。

  她歪著脖子往上倒望去,只見臺階上方一個狂妄的人影背光站立著,雙手交叉在胸前,頭抬得高高的,一副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模樣……

  「喂!」她跟前突然又響起一聲目中無人、自大的吆喝。

  她嚇了一跳,心頭大驚,身子跟著猛然一顫,張開了眼睛——

  「喂!你睡昏了啊?我叫了你好幾聲,你沒聽見嗎?」

  傲慢無禮的態度,驕傲自大的口吻——織田操眉毛打結,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臉蠻橫霸道地正瞪著她。

  杜小夜茫然地看著他,又低頭看看自己,好一會才恍然大悟剛剛發生的一切是在作夢。她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完全沒有印象,只記得海風吹得十分舒爽清涼……

  「喂!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到嗎?」織田操看她還是那樣歪躺在臺階上,一臉茫然的模樣,不禁有氣。

  「什麼?」杜小夜一時反應不過來。她動了動身體,坐起來,想起說:「你怎麼會在這裡?球賽呢?」說著,引頸朝沙灘張望。

  圍觀的人群早散了;陽光也斜落了一些,空氣中不再夾雜著滾沸的氣息。

  「比賽早就結束了!」織田操粗聲地咕嚷一句,逼到她身邊說:「我問你,你是不是一直躲在這裡,沒下去為我加油?我一直在找你,都看不到你的人影,結果——哼!」

  他重重哼了一聲,表示不滿。她好歹也算是他的女人,在他為她努力想贏球的時候,她不但不為他加油,居然還躲到一旁睡覺,教他怎麼不抓狂!

  「你找我做什麼?」杜小夜反問。她又沒義務替他加油,再說,天氣那麼熱,她又對那球賽不感興趣。

  「你好歹也算是我的女人,連這點自覺都沒有!」

  「你不要胡說!我才不是你的什麼女人!」

  又來了!織田操一副煩死了的表情。

  「住嘴!」他霸道的性格畢露,蠻橫說:「你要我說幾次才會明白?我說你是我的女人,你就是!」

  這個人實在教人無法正常地跟他對話。杜小夜吐了口氣,起身走開。再待在他身旁,她覺得自己也會變得很奇怪。

  「你做什麼?」織田操伸手抓住她。

  「回去啊!你那群『聯合國』朋友呢?」

  「哪!」織田操努努下巴,朝前方海灘比了比。她隨他的視線移動,除了那群「聯合國」和模特兒,且看到在一旁玩得不亦樂乎的工作人員。

  「你那些工作夥伴玩得挺高興的樣子,你怎麼也不去好好玩玩,那麼早回旅館做什麼?」

  「嗯——早點四旅館可以早些休息,明天還有一整天的工作。」杜小夜試著抽回手,沒成功,反而被抓得更緊。

  她低著頭,覺得有些難為情,奇怪得心跳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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