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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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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莫愁聽得一呆,更不知該如何,只不肯讓侍女篇替她梳。不知多久,目光一轉卻見龍天運走了進來。 「醒了?」他揮開了侍女。凝目看著她。她擁翡翠的絲被,衣衫未整。釵橫鬢亂,幾抹淩散的雲絲拂遮在臉龐,猶帶幾分呆愣。彷是未醒的慵懶睡態;裸露的脖頸,襯出纖纖細致的身形;冰肌玉骨,清美動人:更有一股暗香制人。別現出楚楚的風韻。 「莫愁……」眼前的柔美似乎讓他情不自禁。冷漠的臉起了一些柔情。他喃喃喚著她的名字。走到臥榻旁。 見慣了那些濃麗豔色的妃嬪,她顯得是那麼不同於塵。雖沒有誘人的媚態。寐醒的慵懶也不撩人,可是偏就那般牽動他的心。若說宮裡挪些妃嬪是豔麗的牡丹,那麼她就像出水芙蓉,不沾一點塵埃。 「莫愁……」一聲一聲地叫喚,牽動他對她的渴望。冰冷的眼碎帶著柔和。 「不要靠近我!」殷莫愁叫道:「奶娘呢?你把她怎麼了?這裡又是什麼地方?我要離開!」 龍天運表情沉靜,情緒如未曾波動。「我說過,你是屬於我的,我絕不曾放你走。至於奶娘,你不必擔心。她人在姚府,平安無事。」負手走到窗臺。日已盡,夜色早沉,幕也低垂。 他命人掌燈。重轉向殷莫愁,拿著燭火對她照了又照。殷莫愁抓緊了衾被,藏著許多不安的雙眼蹙望著他,卻聽著他低低念著:「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騰把銀紅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她瞪大了眼,訝異他的突然,不敢相信這樣的思念,這會是冷淡沉漠的龍天運?同詞人般思念情長的帝王?他這般是在借詞訴情?她望著他,他臉上少情冷漠,還是他慣常就是這同樣的神色?眼裡泛著冷中帶熾的星光。 「山間一別,我就渴盼能再見到你。好不容易,總算等到這一刻,你終於是屬於我的了……」一向冷例的聲音,慢慢地注了一些情熱,慢慢在澎稱。慢慢靠近了殷莫愁。 「不!我跟你根本沒有任何關係!」不!那不是真的,她大聲抗拒。「我跟姚大哥指腹為婚,我跟他有婚約……」 「你跟那姚文進之間已經沒何任何關係!」他冷冷打斷她的話。 她愣住,慢慢轉向他。他沒有笑容的臉,授單著一層冷漠的氣勢。那氣勢在說明,他的存在就是一切。 「為什麼……」她先是搖頭喃喃,而後帶一點忿怨。「你為什麼要那麼做?不。」 第三章 她根本不相信他愛她。他只是因為覺得她與尋常的女子不同,而受她吸引,不擇一切地想要她罷了。這不是愛,不是真正的情感;即便他是皇上。她也不願輕付出自己的感情。 「你可知道,普天之下有多少女子渴望入宮而不可得?」以他的身分地位,只要他有意,沒有女子會不肯投懷送抱。 殷莫愁抿緊了唇,紅潤的唇印傷著幾許血紫的齒痕。 她不說話,龍天運冷眸又逼向她。他的確受她吸引;然而,知道了他的身分,她看他的眼神卻沒有任何迎合或奉承。 「不管如何,你是屬於我的!」他沉聲開口,如宣召,面色冷漠,威冷不可輕犯,隱隱有一絲威脅。 「你不要再靠近我!」殷莫愁搖頭呐喊,珠淚紛墜。「你再過來,我就咬舌自盡!」「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她希冀這樣一份平凡深遠的感情,也執著以最完整的自己還給。與其這樣不明不白地被強迫,她寧願死了算了。 「你……」龍大運沉下臉,劍眉絞鎖,陰怒地盯著她,威脅說:「你不怕死,難道你也不怕奶娘和姚氏一家因你受了連累?」 卑鄙!殷莫愁咬了咬唇,腮旁猶掛著淚珠,緩緩說道:「果真如此,我也會以死向他們賠罪。」人生情義有可違,有可難違。她無法違背自己的感情,但求不負己心,欠奶娘和姚家的恩債,只得以死償還。 「你以為你一死了之,就能還清所有的負欠!」龍天運寡情的眸泛著寒光,懾人心脾。「那因你受累。活著的人受得苦不是你一死就能一筆勾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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