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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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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有說完。祝艾波就爆出一聲尖叫:「唉呀!羅沙,你好髒、好噁心哦!」 惹得全班都回頭看羅沙探究竟,馬琪也邊笑邊捶了她好幾拳。 「是你們自己說要聽的,」羅沙擺出最無辜的表情。 可是結果,叫歸叫。中午那頓飯,她們吃得比誰都香;羅沙支著下巴。看她們吃飯,說: 「你們就是喜歡誇張。女人啊!真是世界上最會矯柔造作、誇張的動物。」 沒有人理她。她看著看著,又突然說: 「我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馬琪速度最快,一下子就把午餐解決。 「忘了。」 「那你還說!」 「你們相信夢境是一種預言嗎?」她又問。 祝艾波把剩下的飯倒掉,也算是用完午飯。她挑了挑眉說:「夢是一組迷惑的問號,危險的驚嘆號。」 「是嗎?」 「誰要跟我去福利社吃蛋糕!」林子倩高興地插進來問。 「子倩,你才剛吃完便當呢!」祝艾波誇張地搖頭。 林子倩很委屈的說:「可是人家肚子餓了嘛!」 「我要去!羅沙你也來!」馬琪推開桌子站起來。順勢抓起羅沙,連帶地也把祝艾波拉出來。 出了課室。她們才發現天空藍得那麼瑰麗,又高又遼闊,讓人禁不住想發誓。 羅沙覺得胸中一股熱浪澎湃,忍不住大聲呼叫: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時人見我恒殊調,聞餘大言皆冷笑。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哎!我真真是愛死了李白!這光景,如果再逢起風,我該可立幾千幾百個誓言呢!」 「算了吧!」祝艾波譏笑地說:「你的誓言最不值錢了。你發誓就像在吹泡泡氣球,不用針戳,自己就會破。」 她這番話讓羅沙洩氣極了,可是羅沙一抬頭,望見滿空的藍顏色,立刻又雄心萬丈,覺得沒有什麼是不能發誓的。 採購完糧食後,她們幾個在福利社外遇到了速水真澄──羅沙正張得好大一個嘴巴,在咬馬琪手上的那支紅豆冰棒。 速水真澄看著在笑,嘲笑的笑。 走遠後,馬琪說:「這下正好,你給了他一個既深刻且特殊的印象。」 祝艾波撇撇嘴。「什麼正好?丟臉死了!」 是啊!這有什麼屁用!形象都糟蹋光了!羅沙咬著唇,用力踢著腳下的水泥土。 午休過後,培堯兄來上課,在黑板上畫了一條白線,外加一山淬毒的箭簇,說那叫「射線」。 「射線是不懂得拐彎的。反向而馳的軌跡,沒有交叉的可能。」培堯兄苦著眉說。 最近上課,培堯兄也開始和蘇格拉底、怕拉圖、亞裡士多德等稱兄道弟起來。馬琪說,他一定遭遇到什麼不如意。才會變得這麼哲學。 「大概吧!」羅沙想。培堯兄最近特別喜歡找她麻煩,動不動就說她是他十幾年教書生涯裡最大的恥辱;還罵她是「數字和公式的白癡」;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也。 真背!如果她像二胡那麼天才就好了。 「唉!如果快樂得意能預約,那該有多好!」她大歎。 不過,如果這樣,把未來幸福順利的氣數預約光了,那也不好。那樣的話,只怕晚景淒涼。 五十分鐘就在自怨自艾中度過。鈴響後,馬琪拍她的桌子說: 「還在睡!還不快點換衣服!遲到的話,小心翁老罰你跑八百!」 一語提醒夢中人,翁老最討厭人拖拖拉拉的。上他的課如果遲到,兩圈操場伺候准跑不了。 她們在最後倒數計時內趕到場邊集合,翁老已經顯得很不耐煩了。 「動作快一點!你們女孩子就是麻煩。做什麼事都拖拖拉拉的。快!」他猛吹哨子,「今天我們上跳遠,後面那幾個同學先去把沙坑鏟一鏟;其它的人操場跑一圈,快!」 「不公平!每次都要我們幾個作苦工,」祝艾波埋怨說。 「你真的很嚕嗦。又愛發牢騷!」胡書瑋頂她一句。 胡書瑋喜歡和祝艾波唱反調,老是為反對她而反對。她們皆認為這是因為她們兩個八字犯沖。 祝艾波身材好,渾身女人氣,說話嗲聲嗲氣的,別說胡書瑋討厭,有時連對這種事最麻木的羅沙都有點看不順眼。 祝艾波說她們這是在嫉妒她。 「狗屎!她就以為全天下只有她一個美女。」心情不好的時候,羅沙會這樣咕嚷。 可是胡書瑋頭腦好,成績好,她居然也跟祝艾波一般見識,還是叫人覺得很有意思。 「總歸是女人!」這是羅沙的結論。 「別再玩了!翁老來了,趕快鏟一鏟!」馬琪像攪沙拉一樣,把沙坑攪得一團亂。 翁老走到沙坑邊,看了一會兒,突然宣怖要考試,隨手指著羅沙說: 「你先跳一次作示範。」 她只好硬著頭皮上了。但是意外加吃驚,害得她演出失常,出糗出到印度洋。 她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反正當她淩風躍向空中。滿心以為要締造出新世界紀錄了,一股陰風陰謀地心引力,硬是將她拉往地球表面。只聽到「碰」一聲,天雷勾動地火,她先是屁股著地,然後背部屯沙,四腳朝天,跌了一個狗吃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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