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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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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琪二話不說,收拾好便當盒,再取走她的錢包,挑去一張紅色的國父,到福利社買了一盒雞腿便當。 「這是給你的一點小教訓,漫畫不能當飯吃,該吃飯的時候就吃飯,胃才不會痙攣,神經也才不會打結。」 她只好摸摸鼻子自認倒楣。 後來,就發生了那件事。那個速水真澄,竟敢否定她的藝術天份,用話刺傷她。 還有的是,她的「機率」考了零分。 培堯兄一直盯著她笑,只有皮在笑、肉不在笑的那種笑。他說: 「羅沙小姐,我不知道你那麼喜歡吃蛋,請你偶爾也吃點蔬菜好嗎?」 屋漏偏逢連夜雨。那個英文──唉!艾維特整堂課都沒有給過她好臉色。 總之,她今天實在死得有夠難看,像是喝了淡淡的一杯酒,卻苦苦的滋味滿喉。 她很想說些取笑自己、覺得自己無聊、自找無趣的話,起碼自我解嘲心情會好過一點,可是她卻不知怎麼說才好。 總之,她今天實在有夠背了。一整天心神不寧不說,喝水燙到舌頭,吃東西噎到喉嚨,連走路──她突然絆了一腳──平地耶!都拐到腳跟! 回到家後,她為了治療心情,偷偷喝了一些酒。酒精發酵,讓她把弦月看作滿月,對著天空鄭重地發誓。其實,她也不是認真要求什麼,只是覺得那個氣氛很適合發誓。 風有點冷,無星伴月,她抬頭想找「廣寒宮」,薄雲就將月亮遮蓋住,終宵就那樣賜給詩人一個好題材,月朦朧眼檬攏,廣寒月當中。 第二章 ×月×日 濛濛一片大氣透晴光 做了一個夢,夢見幽浮。 好親近的人要離開我了,他說他要回故鄉去,叫我不要難過。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坐上飛碟,離開我遠遠地去,留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他回頭──從飛碟──看我最後一眼──赫然變成是速水真澄! 然後場景轉切,我來到了一處神秘的殿堂,朝對著神。 神歎息說:我不能照顧你一輩子的,羅沙。 我失聲痛哭,哭得哽咽了起來,呼吸不過來。 淚一直流。 醒來的時候,眼角濕濕的;夢裡痛哭難過的感覺,依舊好真實的存在,令我心悸不已。 我實在想不懂這夢在暗示什麼。 愛情可能不順遂? 像做賊一樣,羅沙眼睛滑溜地一轉,確定沒有人在注意她,才小心地合上小冊子。那是她的秘密手記小冊,取名「淡淡幽情」。封面上是個顰眉托腮,帶點憂鬱的少女。 她收好小冊,然後拿出周記,想了想,提筆寫著: 「是一個新的開始,不緬懷過去,不憧憬未來,努力現在。」 寫完,她低頭又看了一次,笑了起來。她實在真佩服她自己,背得出這種陳腐老八股。 「馬琪,幫我傳到前面,說我要補交的。」她把周記傳給前方的馬琪。 「你現在才交?有夠混的!」馬琪隨手翻了翻她的周記。 「別亂翻!」她打了馬琪一下。「現在幾點了?楊貴妃怎麼還沒來?」 「楊貴妃請假生孩子去了,臨時找不到代課老師,所以放我們自己吃草嘍。」 「真的?還好我便當沒蒸,剛好提前用膳。」羅沙喜孜孜地拿出便當。 吃到一半,祝艾波轉過頭來,沒事找事,說是要做什麼心理測驗,題目是:什麼樣的疼痛,讓你最難忍受?. 林子倩耳朵尖,越過北緯三十八度線。來到青瓦台說: 「胃痛。我最受不了胃痛了。」 「馬琪呢?」 「牙疼,」馬琪點點腮幫。「尤其是『智齒』,每次只要火氣稍微大,就痛得我受不了,」 「二胡?」 胡書瑋放下課本,拿下眼鏡,揉了揉眼睛說: 「我有偏頭痛的毛病,最恨那種折磨了。」 「好……依照我的推論,」祝艾波開始分析:「子情是神經質型的,容易為一點小事緊張、嘰哩呱啦叫。馬琪原則上屬於心思細膩縝密型的,但得小心注意有歇斯底里的傾向。至於二胡。易怒、暴躁、缺乏安全感,基本上是心智未成熟型。」 「那你自己呢?」 「我啊──」祝艾波說:「我有經痛,屬於女性陰柔纖細的象徵。」 這是那門子的分析理論!羅沙用湯匙挖了一口飯送進嘴裡,問祝艾波說: 「艾波,你這是根據什麼分析的。佛洛依德?還是楊格?或者其它什麼心理大師派別?」 「都不是,我是根據獨家的『波氏精神分析理論』。」 「無聊!」胡書瑋戴起眼鏡,繼續看她的書。 其他的人把方向轉到羅沙,追逼她,最不能忍受什麼疼痛。 「不能說。」羅沙搖頭。 「為什麼不能說?」 「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為什麼?」她們還是不放棄。 她只好警告她們:「你們真要問。待會兒吃不下飯可不能怪我。」 「這跟吃飯有什麼關係?」林子倩奇怪地問。 「關係可大了……」羅沙快速把便當吃光,才慢條斯裡地告訴她們:「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上廁所時『千呼萬喚還不出來』,偏偏後頭又『大珠小珠急著落玉盤』時的那種痛。」 「想想看。」她繼續補充說明:「肛門口有個東西堵在那裡不肯出來,偏偏肚子又絞痛得受不了;那滋味多難受,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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