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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氣到全身顫抖,豐腴柔軟的唇瓣顫抖到合不起來。

  「擔任義工又如何?」謝翔中加重了掌間的力氣,低頭俯近她的臉,強惡的壓迫姿態逼得她狼狽地往後一退。「你這種煽情的表演,根本只是一種商業化演出!你觀察植物入,你觀察那些家屬流露于外的忿怒情緒。但是,你體會過家屬長期煎熬的心情嗎?植物人不用承受一切,活著的家人才是代為受罪的一方!」

  謝翔中的話像冰雹一般地砸了她一身,砸得她又痛又冰,砸得她只能怔怔看著他,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家裡有植物人?」修澤嵐下安地看著他,呐呐地問道。

  謝翔中甩開她的手,不客氣地將她推到了幾步之外。

  「我媽媽本身就是植物人,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謝翔中冶冶撂下了話,黑色深眸漠然地看著修澤嵐。

  這女人細長的眸子裡正閃著他最不喜愛的情緒——

  她在「同情」他!

  謝翔中抿緊唇,很快地把臉上的所有情緒全都斂在一張冷寒的面具之下。

  很好,這下她和他的梁子結大了。現在就算她編的這場劇和他的經歷雷同只是巧合,他也不會放過她的。他會得到她,再不留情地拋棄——因為謝翔華、也因為她那令人厭惡的同情,但是——

  他現在無法對付她。謝翔中瞪著她無辜的眼,他掐緊拳頭忍住一陣酒意引起的暈眩。

  他不該喝酒的,任何的酒精都會讓他失控。他的生命中失控的事情已經太多了,他不能連自己都掌控不好。

  謝翔中霍然地轉身走向門口,他拋下兩張千元鈔在櫃檯,頎長身影像一陣黑色旋風般地消失在門外。

  修澤嵐看著他的背影,她咬了下唇,猶豫著……

  修澤嵐深吸了一口氣,決定用她的「最快」速度追出咖啡廳。她不想有罪惡感,那會讓她失眠。

  「謝先生!謝先生!你等一下!」修澤嵐拚了老命地爬上樓梯,又叫又嚷地試圖阻止他的快步行走。

  她沖到他的身前,雙手大張地擋住他的去路。「等一下!」

  謝翔中看著她氣喘吁吁地彎下身,小手撐在膝蓋上,一副不勝疲累的樣子。

  他下以為然地挑了挑眉,他走路的速度有這麼快嗎?

  「抱歉……我是跑步白癡……一百公尺可以跑上一分鐘……」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吞了一口氣之後,立刻向他鞠了個躬,並小心翼翼地配上一個笑容。「對不起!關於剛才的一切。」

  「對不起什麼?對不起你演了一出爛戲?」謝翔中一挑眉,眉宇之間的譏諷很冷。

  一股火氣在瞬間爆上修澤嵐的腦門,她唇邊的笑意變得扭曲了。

  修澤嵐的眼原本是想瞪人的,可她的心知道自己是來道歉的,偏偏她的個性又太誠實,做下來任何虛偽的動作,所以她的笑容只好以一種近乎抽搐的方式掛在嘴角。

  謝翔中看著她藏下住情緒的臉,心情突然變得愉快了些。精密手術開得太多了,他欣賞簡單而不複雜的一切。

  「對不起,由於這齣戲的主軸是在植物人身上,所以我在這齣戲裡,並沒有放入太多家屬面對植物人的心情。我知道現在跟你解釋什麼戲臨時要上檔,所以劇本沒法子太面面俱到的這些話都只是推託的藉口。我做得下夠好是事實,所以我謝謝你的指教。」修澤嵐娃娃般嫩軟的聲音在正經八百時,益發地像個孩子在演講。

  「你不用跟我報告這些,戲劇原本就有主配角之分,你不是天才,我沒必要強求你。」謝翔中簡單地說道,感覺晚風已經稍褪了他的酒意。

  修澤嵐一抿嘴、一聳肩,覺得自己開始習慣這個人的說話方式了。

  他說話是刻薄了一點,不過實在不能算是說錯。她除了比別人努力、比別人樂觀之外,她的確就只是個普通人。

  「你說話一向這麼尖銳嗎?」修澤嵐好奇地仰看著這個冷然的男人。

  「我不認為我有必要回答你這個問題。」謝翔中一瞥她淡雅的眉眼,口氣依然強勢。

  這女人不是應該對著他暴跳如雷嗎?怎麼她一副只想瞭解人的神情。

  不過,她既然都追出門口了,那他正好陪她玩玩。畢竟,在他還沒把她弄上手之前,他不排斥該多花點心思在她身上。

  「我也不指望你回答。」她一聳肩,吐了吐舌頭。「你看起來就像那種位高權重,沒有人敢開口反抗你惡勢力的那種高階份子。」

  「如果我的專業判斷總是正確的,別人當然該聽從我。」他面無表情說道。

  一陣晚風拂過,帶來了兩旁行道樹的綠葉香。修澤嵐舒服地深吸了一口空氣,微笑地望著他。

  「不過,你有一點特質很可取、也滿讓人感動的。」她心情頗佳地說道。

  謝翔中凜著臉,看不出來她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膏藥。他與她沒有利害關係,她沒有必要討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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