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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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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女子相擁而泣,因為她居然愛上那樣一個人,還悲慘得沒法子脫身。 一陣長談之後,夏若雲剪去及腰長髮,和妹妹蓄著一樣的及肩長度。 隔天,夏若雲接到了哈麥德震怒質問的電話。 她在電話裡溫言以對,在電話這頭說著故事陪他入睡,花了好久時間,才平撫了他的怒氣。 而她也因此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回報給哈麥德,因此絕對不在外人面前和家人討論任何事情。 幾天後,夏若雲和妹妹夏娜亞一如往常挽著雙手,一同出門。 一個身穿淺紫色長衫,一個穿著牛仔褲。 太陽很大,兩人都戴了帽子,也都撐了陽傘。同樣的身高,同樣的髮型,幾乎讓人分不清楚誰是誰。 在門口守護的保鑣,在姊妹們分道揚鑣時,依照往日的配置跟隨兩姊妹之後。 沒人知道,穿著牛仔褲的夏若雲,走進大學地下室的視聽室,在課程還沒結束前,便從視聽室的第二個出口溜到學校地下室,從背包裡拿出了另一件衣服,紮了馬尾,換了頂棒球帽,堂而皇之地走出了學校。 那一天,穿著長衫的妹妹夏娜亞回到了家。 夏若雲卻不曾再出現過。 因為她知道,唯有她消失,哈麥德才會真正地讓她自由。 白志清現在知道什麼叫做垂死前的掙扎了。 他此刻頭皮發麻,背脊在發涼,就算有一把槍抵著他的頭,他也不會比現在更恐懼了。 他看著端坐在書桌後的先生,抱著上斷頭臺的決心,往前跨了一步。 「夏小姐不見了。」 哈麥德眼也不眨地瞪著白志清,呼吸沒有任何動搖。 「她和她妹妹出門前互換了衣服。」白志清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所以,我們以為是妹妹的夏小姐進入了大學,從視聽室的後門鑽入地下室,離開了監視範圍。」 哈麥德面無表情,堅毅的唇角抽搐了下。他拿起桌上的番茄汁,一飲而盡。 空杯重重地被放回桌上,染著紅的冰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像人在強烈發抖時的肢體碰觸聲音。 「你現在是在告訴我,我所聘用的保安部隊也不過如此嗎?下一回,如果有殺手抵著我的脖子,我是不是也不該太吃驚?」哈麥德聲音沒有揚高半寸,深黑眼眸比千年寒冰還要凜寒。 「我會針對他們的失職做出處理。」白志清後背泛上無數冷汗,書房內太涼的冷氣,讓他想找個地洞鑽。「當然,我已經調派專家去尋找夏小姐的下落了。」 「臺灣山區不少,她若想藏身也不是什麼難事。」因為想親自到臺灣向她的家人提親,他已看過臺灣的基本資料,卻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演出了一場失蹤記…… 哈麥德握緊拳頭,粗厚指關節猙獰地僨起,像是隨時要從手掌皮肉下沖爆而出一般。 「山區危險,夏小姐應該不會想讓她的母親擔憂。」 「她心裡在意的就只有她母親一人!」哈麥德咆哮出聲,大掌一揮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揮落到地上。筆記型電腦、手機、電話,無一倖免。 一隻實心的純白金紙鎮亦隨之摔落到地上,黑色大理石地板硬是被磨出一道長痕。 「不用去找她了!」哈麥德怒聲大喝道,怒皆雙眼幾乎要瞠破眼眶。 「可是、可是……」白志清一陣結巴。 「我說不用找就是不用找了!」哈麥德大喝了一聲,霸氣的眉宇窮凶極惡地像是要毀天滅地的魔王。「退下!」 不識好歹的女人,他處心積慮地想給她一份驚喜。為她訂制了紫石戒指,為她在寢宮後方大興土木,希望能在她回來前給她一座最寬廣的中國式庭園。 結果呢? 她回應給他的是一場失蹤! 她以為這樣他就會放過她嗎? 哈麥德怒衝衝地走出大門,對著門口咆哮出聲—— 「白志清,進來!」 正在外頭整理庭院的園丁,飛快地沖上前叫住即將離開的白志清。 白志清正在接電話,旋即臉色大變地回身沖進寢宮裡。 「我要你把她找回來!」哈麥德撂下話。 「已經知道夏小姐的初步下落了。」白志清臉色慘白地說道。 「她在哪裡?」哈麥德霍然站起身,踩過滿地狼藉的物品,氣勢張狂地直逼到他面前。 「一名住在海邊的婦人說她看到夏小姐在海邊徘徊。隔天,她在沙灘上,撿到了您送給夏小姐的白金手鏈……」白志清聲音發抖地說道。 「不可能!」哈麥德沉聲說道。「那只手鏈沒有我的指紋,不可能拿掉的。」 「如果夏小姐變瘦了,瘦到手腕上有了縫隙,那是有可能的。」白志清顫抖地說道。 「不可能!」哈麥德咆哮出聲,皆目欲裂。 白志清站在原地,在哈麥德咄咄逼人的眼神中,擠不出一句話來。 「去給我找屍體!沒見到屍體之前,我不相信她死了,她不是那種會輕生的女人!她那麼在乎她的家人,她一定是躲起來了!去監視她的家人、監聽她家裡的每一通電話,我就不信她這輩子都不會出現!」 白志清從沒聽過先生用如此失控的高音咆哮過,那聲嘶力竭的呐喊,像一顆地雷,在偌大書房裡陣陣地爆炸完後,只留下空虛的悲慘迴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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