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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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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人的一見鍾情,似乎不該太過刻骨銘心,否則便會讓人視為陳腔濫調。但他卻無法諱言,與聶曉蕾初識之時,他便像遭到雷擊一樣地無法動彈。 她像一顆失控的太陽,乍然撞進他的心裡。周身的光焰,把他的理智完全燒得一乾二淨。 「上輩子欠你的。」裴宗濤苦笑地俯低身子,戳了下她的眉間。 她的皮膚怎麼這麼燙? 裴宗濤皺起眉,伸手探了下她額頭的溫度—— 她發燒了。 裴宗濤快速地起身,走到客廳拿出他為她準備的醫藥箱,取出耳溫槍。 耳溫槍才探入她的耳朵,她就被吵醒了。 「走開!」她驀然睜開眼,兇惡地想瞪人,卻覺得有千百根針正直接刺上她的太陽穴。 「你發燒了。三十八度五。」裴宗濤放下耳溫槍,立刻摟起她的身子,讓她靠著床頭坐好。「我去幫你拿外套。」 「見鬼了……我是被鬼壓床嗎?頭好痛、肩膀也好痛。」聶曉蕾臉色慘白地轉動了一下頸子,卻痛苦到差點掉下眼淚。 「誰要你昨天連外套都沒穿,就在陽臺抽煙、喝酒。」裴宗濤才開口教訓她, 另一手便已拿過床邊的外套為她穿上。 「誰要你昨天沒事招惹我——好痛!」她悶聲說道,就連說話都帶了些濃濃鼻音。 「那不是招惹,那是你早晚都要面對的事。」裴宗濤扣好她的睡衣鈕扣,抓起她的手臂套入外套衣袖裡。 她瞪大了眼,抿緊唇,一臉生氣的凶樣。 「你先別發脾氣,先去看病要緊。」他為她拉起外套拉鍊。 「我想吐……」聶曉蕾悶聲說道。 聶曉蕾的話音尚未落地,她已經擺脫了他,跳下了床,一手壓著抽搐中的胃部,一手壓著疼痛的太陽穴。 她趴在洗手臺上,立刻幹嘔出聲,卻吐不出任何實質的東西。 在一陣幹嘔之後,她臉色發白地把臉頰偎在洗手臺上,發現胃裡的酸液不但沒吐出來,還陡然增加了胸腹之間的噁心感。 聶曉蕾咬緊牙根,壓住胃部,整個臉都埋進了洗臉盆裡,痛苦的冷汗濕了額頭。她嘴巴發幹地喘著氣,胃部則是在一陣痙攣之後,喉管裡開始泛上陣陣澀味,沿著舌尖彌漫至整個口腔,營造出隨時都要嘔吐的氛圍。 忽而,一雙大掌撫上她的後背,輕柔地拍揉著她的身子。 「你出去——」她不要他看到她這麼醜的一面。 她的斥喝像是一巴掌甩上了裴宗濤的臉,甩得裴宗濤措手不及,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 可裴宗濤還來不及多想,她已經彎低了身子,嘔地一聲吐得挖心掏肺了起來。 他跑出浴室,沖進廚房裡。 聶曉蕾則在浴室裡吐到人事全非,吐到不知道他已經離開了又回來。 她只知道她必須要用力抓著洗手台,否則她會跌倒。她只知道如果沒把胃裡的食物吐得一乾二淨,胃裡的作嘔感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呼……」她大口吞吐著氣。 「我在門口擺了一杯鹽水。」浴室門被輕敲了兩下後,傳來這樣的一句話。 聶曉蕾用鹽水漱了口之後,開始覺得浴室的空氣混濁地讓她難以忍受。她彎腰駝背地轉身,推開浴室門。 她才跨出一步,他已經完全接手了她的重量。 「我帶你去看醫生。」他說,擔心地皺著眉頭。 「我吞一下胃藥和普拿疼就可以了。」她虛弱地在他的攙扶之下,在床邊的躺椅上坐下。 「你作夢。」他瞪她。 聶曉蕾嘴巴微張地看著他嚴厲的模樣,一時之間不大能適應。她以為這種斬釘截鐵的說話方式是她的專利,沒想到他竟也拿來對付她。 驚訝之余,聶曉蕾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打開衣櫥拿出一條大圍巾,並從她的外套口袋裡拿出她的健保卡放到他胸前的口袋。 「走吧。」他扶住她的腰,溫俊的五官被執著的神態佔領,舉動也較平時霸氣了不少。 「我睡一覺就好了。」聶曉蕾執意要偎黏在長沙發上,氣若遊絲地說道。 她一吃藥就昏昏沉沉,才不要看醫生哩。 裴宗濤沒理會她,彎身用大圍巾裹住她冰涼的身子,直接將她整個人抱起往外走。 她想踢腿趕人,可是才一動,壓迫到胃部,她又作嘔想吐了起來。所以,她只好乖乖癱在他懷裡,用嘴發飆。 「喂,我說我睡一覺就好了,我的身體,我很清楚……喂——」聶曉蕾以為自己大聲抗議了,不料說出口的聲音卻像小貓撒嬌,聽得她全身起雞皮疙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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