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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悅兒笑了笑,「安兒過來,讓娘看看,你好像又長個子了……」她由包裡取出一塊布料,「應該給你做件衣服了。」

  「哇!又有新衣服穿了。」

  悅兒拿起衣料在安兒身上比了比,「嗯,顏色看來正合適呢……咦!你這是怎麼了?」無意間看到安兒衣袖上有血跡,驀地擼上他的衣袖一看,「怎麼傷了?」

  安兒痛得齜牙,「娘,你輕些,刮到了、刮到了。」

  「怎麼傷的?」悅兒又問了一句,手上的力道放輕,還好,傷口不深,只是蹭破了皮。自從那夜安兒被劫持之後,安兒身上一有傷痕,悅兒便覺得心驚肉跳的。

  「是在花穀中追那只猴子,在峭壁上不小心擦傷的。」

  悅兒輕歎口氣,「以後小心些,你的功夫沒練到家,別總爬懸崖,太危險了。」

  「嗯。」安兒點頭,又笑著說,「你的語氣跟小爹一樣。」

  「小爹?」

  「就是心情好時的爹爹。他也不讓我爬懸崖,不過大爹說我笨,如果怕受傷不練習,永遠也抓不到那只猴子。真不知道該聽大爹的還是小爹的。」安兒露出苦惱的表情。

  沉默了一會兒,悅兒開口說道:「以後注意安全就是了。」

  「小爹也喜歡吃糖,我去看看他現在心情好不好。」安兒走了。

  悅兒呆呆地坐在那裡,大爹!小爹!她哭笑不得,怎麼會這樣?

  「娘,小爹說你給我做的這件衣服很漂亮……」

  正說著,司徒走了進來,往飯桌前一坐,「是啊!悅兒,你瞧,我的衣服也舊了,你能不能也給我做一件啊?」

  悅兒將盛好的飯放到司徒面前,「你跟小孩子爭什麼?安兒正在長個頭,衣服小了,不得不做新的,你的衣服還可以穿。」「哦。」司徒看了眼安兒身上的那件新衣,表情頗有些不平。

  悅兒看在眼裡,只覺得好笑。這個司徒還真是有趣得很。

  晚上哄安兒睡著後,悅兒坐在燈下看書。驀地聽到腳步聲,一抬頭,「公子……」

  「跟我來。」

  悅兒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跟了上去,如今只需一眼,她便可分清司徒與公子的區別了。溶洞的石壁每隔三米遠便插放一根火把照明,是以並不見黑暗。

  來到司徒所居住的地方,「這個給你。」司徒遞給她一張紙。

  「什麼?」

  「藥材,你明日下山,按照上面所寫買齊了。還有這個,沒事的時候你教安兒,我不希望再看到他被一隻猴子戲弄。跟在猴屁股後邊追。」

  悅兒眨眨眼,「哦,好。」

  「你走吧。」

  悅兒轉身正要離開,公子突然開口道:「我覺得身上這件衣服有些舊了,你明日下山時順便買件新的吧!」

  「……」

  兩人雖然性格不同,但與安兒爭比的樣子倒是挺一致的!

  悅兒沿著洞壁走回來,見安兒睡得正熟,被子都踢掉了。給他蓋上,一轉身,「公子……司徒你……」

  司徒拉起悅兒便走。

  「司徒,什麼事?」悅兒一臉莫名其妙,三轉兩轉,又被拉到了司徒的房間。

  司徒道:「他回去修煉了,」突然抱住悅兒,眼中閃著欲望,急切地說,「悅兒我們是夫妻……」

  悅兒一把推開司徒,「我們還未成親。」

  司徒突然生氣地道:「你喜歡的是那個狼妖吧!自從知道真相之後,你就再也不讓我碰你了。」他此刻的表情就像一個妒夫,「如果他今晚讓你留下侍寢,你一定不會拒絕吧?」

  悅兒抬頭,驚訝地看著司徒,呆怔了半晌,「安兒會踢被子,我走了。」

  司徒沒有攔她。

  回到安兒身邊,悅兒的心才覺得踏實了些。她不曉得該如何回答司徒,如果公子真的提出來讓她侍寢,她會如何做?拒絕嗎?她不敢違抗公子的命令,唯一的一次便是生下了安兒。遵從他的命令好像已成了習慣。

  而司徒,雖然跟公子擁有同一張臉,卻並不讓人懼怕。最重要的,她已經把他們當成兩個人對待了。若他們真是完完整整的兩個人就好了,她只需在如何取捨間做出選擇就好,可是現在……悅兒用雙手抱住疼痛的腦袋。

  「娘,大爹說,他要素色的衣服;小爹說,他要鮮豔點的。我們到底該買哪種布料啊?」站在店裡,看著各色的布匹,安兒仰起腦袋問娘親。

  旁邊的夥計聽得一怔一怔的。大爹!小爹!便又看看這位漂亮的婦人。

  悅兒嗔怒道:「多嘴。」剛剛將公子交代買的藥材買齊,便帶安兒走進了這家布店,正尋思著買哪種好呢!安兒便插話了。

  大爹!小爹!悅兒真有些頭痛了,遂對夥計道:「這個、這個,還有那邊兩個,都各扯六尺。」

  「好,夫人稍等。」夥計爽快地應道。

  「娘,你買好多啊!」

  「省得下次再買了。」悅兒笑說,回去讓他們自己選顏色好了。

  買完布料,悅兒又給安兒買了一些好玩好吃的小玩意。午時在鎮上最大的酒樓美美吃了一頓,下午便往回趕了。將採購的東西都放在馬上,安兒同樣被悅兒放了上去。牽著馬,走出小鎮。

  由於天沒亮,安兒便起身跟悅兒下山,覺睡得不足,現在有些困了,沒過一會兒,便在馬上打起瞌睡來。悅兒時時提防著安兒別摔下馬。

  山路崎嶇,等到馬兒都不能行走的時候,悅兒停了下來,「安兒,醒醒,下來該走路了。」

  「哦。」安兒打個哈欠,跳下馬背。悅兒將東西卸下來,背在身上,他將自己的一些小玩意像娘親那樣背好。

  悅兒將馬兒打走,「安兒走吧。」

  母子兩人施展輕功在陡峭的山路上行走。走不多久,安兒便累得氣喘吁吁了。早晨來時,安兒是被悅兒背下山的,如今卻要他自己走了。

  「娘,我覺得大爹的話是對的,我該好好地練功。可我每次受傷了,小爹便說先不要練了。」

  「那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悅兒笑著問。

  安兒認真地想了想,「我想練功,我想變得很厲害,再也不會被壞人抓住。」

  悅兒笑了笑,「那就努力練功吧!」她並不想安兒將來變得如何厲害,可是以他們現在的境況,學好武功或許是唯一一種自保的方法吧。

  驀地,悅兒停下了腳步,神情疑惑地望瞭望四周。

  「娘,怎麼了?」

  「沒事,走吧。」奇怪,她怎麼感覺好像有人跟蹤呢?

  又走了一段路,悅兒再次停下,「誰?出來!」

  「娘。」安兒嚇了一跳,瞪大眼睛使勁地看,是誰啊?

  等了半晌,四周仍然沒有動靜,悅兒微微蹙眉,「安兒,我們走吧。」

  「娘……」

  悅兒笑了笑,「沒事。」

  這次悅兒沒再感覺到第三人的氣息,難道她的行蹤被人發現了?

  「爹……」安兒突然大喊,「爹,是小爹,娘,小爹來接我們了。」待司徒走近,安兒突然閉嘴了,「咦!不對,是大爹啊!」

  「公子!」

  「怎麼才回來?天都快黑了。藥材買齊了嗎?」司徒聲音冰冷,眼中卻突兀地現出一絲擔憂。

  「嗯,買齊了,我适才發覺有人跟蹤我們,所以繞了點遠路。」

  「跟蹤……你跟安兒先回去,我去看看。」說完,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二人眼前。

  「大爹好厲害啊!娘,我什麼時候才能像大爹那樣厲害?」

  「等你長大吧!」悅兒敷衍地說,她可不希望安兒變成他那樣,當妖怪嗎?

  「娘,我還以為是小爹呢!沒想到大爹也會來接我們,呵呵。」

  悅兒笑說:「快走吧,一會兒天黑了,小心摔跤。」想到适才司徒眼中現出的擔憂,悅兒的心底微微一暖。

  明知是妖,也放不下啊!

  「是聖賢山莊的人嗎?」燈下,坐在石椅上,悅兒有些擔心地問。

  「不像,氣味不對。」而且他趕到的時候,氣味已經很淡了,更別提看到人了。

  「我易了容,當初見到安兒面貌的黑衣人都被滅了口,聖賢山莊不應該這麼快就查到我們啊!」

  「沒事,只要是人我就不怕,先歇息吧!」司徒公子說道。

  悅兒點了點頭。

  此後又過了幾天,風平浪靜,並沒有什麼異常,悅兒也漸漸放下心來。溶洞裡的生活像往常一樣平靜而緩慢。

  這日午後,悅兒正在看書,安兒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娘、娘,出事了、出事了。」

  悅兒一驚,「怎麼了?」難道真有人跟蹤到這裡來了?

  「是爹,爹好像瘋了,大爹跟小爹好像在打架!」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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