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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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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雨水?」才思忖到黑暗,頭頂上竟就變得黯淡。抬眼一看,不知何時竟移來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雲,蓋住了原本的藍天白雲。 「怎麼老天都要欺我呢……」感覺到細細雨絲,就要下大雨了,她得快找間破廟避雨,然後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走? 對啊,怎麼走, 她疑惑又彷徨。 只因,還是無路可走。 「本太爺早該砍了花帖的腦袋才對!」單太爺重重地拍桌大吼,朝寶貝孫子噴氣道:「老身好懊悔!在她犯上時就該殺了她才對,這樣就不會出亂子,也不會讓她搗毀老身爭取『仁義王』的籌謀了!」計劃不僅沒有按部就班,還搞出嚴重的意外來,單太爺當然惱了! 「事情已經發生了。」單壁淡淡應了句。 在花帖離開「單家堡」後,單壁竟異常平靜,靜到連單太爺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又或是暗中做了什麼,這情形讓單太爺更火大。 「所以我怒呀!本太爺不僅該殺她,還應該將她毀屍滅跡才對!」單太爺憤憤不平地加重語氟。 「花帖是您弄進『單家堡』的,要她侍候我也是您的決定,她在堡內作怪相信您也知曉,但卻放任事情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既然當初您都不吭氣,此刻再憤慨不平又有何用?」單壁譏誚地回答。 單太爺反駁道:「本太爺沒料到她會叛離單家,本太爺沒想到她會誣衊單家,本太爺更沒發現她居然跟『殷家莊』勾搭上!最嚴重的失策就是——你居然制不住她!」 「牽連到我身上來了?」 「當然是你的錯!你這主子毫無威權可言,竟然被個小小奴婢給戲弄了,到底是不是主子呀?」單太爺擺明瞭要跟孫兒杠上。 單壁的眉心蹙了下,但很快地就又舒展開來了。他被花帖給戲弄了嗎? 單太爺夾雜殺氣的嗓音又逸出。「老身後悔了,老身真的很後悔!老身實在不該善待花帖,該在她犯上時就秘密處決她的!」 「太爺,您真的動了殺念?」他聲倏沈,對祖父的情緒波動他一向可以掌握,聽他三番兩次要花帖去死。殺氣十分明顯。 「花帖所犯的罪行足夠我殺她一百次了!老身這回不會再手軟!」單太爺口氣嚴冷地道。「殺她才是永絕後患的最好方式!再加上她已逃出『單家堡』,對咱們『單家堡』更不利,因此一定要想辦法找到她,並且暗中殺她滅口,才能讓『單家堡』突圍而出!」他看著孫兒。「你贊成我的決定吧?」 單壁回下眼,淡淡道:「一旦她死去,咱們就真的和『仁義王』之名斷絕了。」 「你不想殺她?」單太爺反問。 「孫兒只是在告知您,殺了她以後所會引發的後果反而不利於奪取『仁義王』。」 「不會。」單太爺胸有成竹地答道:「本太爺派個高手製造她落水致死的假像,待她死後,再指控她是偷單家珠寶潛逃,因為被發現竊盜惡行才會釋放出單家欺奴的消息以求自保,並且引來『殷家莊』救她。要知道,花帖終究是奴婢身分,而且老身先前行善助她花家,最終卻得到恩將仇報的下場,委屈的是誰,相信皇朝百姓們自有評斷。所以只要將老身方才編造的『故事』傳散出去,然後再四處行善撒錢,很快地,單家的仁義美名就又會傳遍天下,百姓們最後也會選擇相信單家而非花帖了!呵呵呵……」 奸詐、虛偽,心機深重。 單壁並不意外太爺的作風,他本就如此,為保護單家,犧牲外人之事也做過許多,但都是發生在暗處,所以無人知曉。 單太爺心堅意決地再道:「老身這就派人打探花帖的下落!對了……」他忽然看向孫子。「你有沒有更好的法子來解決花帖?」 單壁沒吭聲,掌心攏縮,卻發現手心早就冒出汗珠。 「依你對花帖的厭惡,應該會想到更好的手段對付她才是吧?太爺對你有信心,來,說說你的法子。」太爺追問道。 「不,我不會把力氣放在花帖身上,要玩耍您自己玩去。」單壁倏地回身,頭也不回地往廳外走去。 「等等,別走!誰說老身要玩耍了?本太爺是要殺人,殺人啊——」他扯開喉嚨喊道:「為保我『單家堡』美名,就一定要好好懲治花帖——」 砰! 是單壁重重地甩上門扉的聲響! 太爺聲止,望著擺蕩的木門,唇畔竟然勾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來。 他老狐狸之名可不是隨便冠上的,所以…… 呵呵呵…… 「一顆白饅頭。」花帖故意粗聲粗氣地道,害怕嬌軟的女音會害她被識破身分。這些天來,她把身分隱藏得很好,都沒被發現她的真實身分。 「你每天吃一顆饅頭煩不煩?」這乞兒這十多天來天天吃白饅頭,不膩嗎?賣饅頭的大塊頭老闆善心大發地再給她一顆芋頭口味的。「拿去。」 「這是……」她眨著眼,心裡泛起一絲絲的感動。 「你還不快走?別妨礙我做生意!真奇怪,你怎麼不換個地方乞討,老黏在市集街上徘徊?」 「好,我走、我走……」花帖不敢多言,低著頭快步離去。是啊,她怎麼還不離開儷城?明明是極危險的地方,一旦身分曝光的話性命就不保了,可她就是走不了。 「咦?」花帖的腳步忽然頓住,感覺有人在盯梢她,但……可能嗎?她衣衫襤褸,臉上污漬黑又髒,完全不像個女孩兒,不該會被認出才對。 許是多心了。 她又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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