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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他來就來,何必緊張?只要你安安分分地在一旁站著,就一切沒事。」司徒疊世又再度警告她。

  到底是誰不安分?到底是誰會被問罪啊?

  「未來的皇帝親自前來見您,這對您已是莫大的榮寵,可您現在的態度也……也太不莊重了吧?」萬一被砍頭怎麼辦?她是在為他擔憂啊!

  他瞅著她。「我受傷了。」

  「呃?」她愣了愣。「可是……應該還可以起身行禮吧?」

  「你究竟在擔心什麼?擔心我得罪了太子,萬一被治罪的話,身為王妃的你也會跟著我一塊兒受牽累?」

  「我……」她哪是害怕自己被牽累啊?她壓根兒就沒想到自己,她擔心的是他 !可現下被他這麼一說,她惱火了,回道:「沒錯,我就是害怕被你牽連!」

  「那你可以放心,太子向來不把世俗規範強加在別人身上,對我,更是不拘小節。」

  瞬間,她的心裡掠過了抹疑惑。司徒疊世雖然是在讚賞皇太子的親和作風,可聽在她耳裡,卻只是表面的敷衍,一點兒敬重之意都沒有。

  打從五年前皇帝正式冊封唐慈為儲君後,對太子的寵愛就不曾改變過,甚至這半年多來,市井之間突然增添了許多不利於太子的流言,也不曾動搖過皇帝的心意,撤除他的太子之位。

  寬仁大度的太子唐慈其實是被大多數的百姓給歌頌著的,只是……司徒疊世怎麼會如此輕蔑他?

  另外,也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是——一個以慈愛聞名的太子,怎麼會讓司徒疊世隨侍左右呢?難道他不曾聽聞過關于司徒疊世的邪惡傳說,不怕被一丘之貉的惡名給沾上了身嗎?

  佟七樂來不及開口問出心中的疑惑,就見一名穿著金袍的男子走了進來,而司徒疊世仍然躺在臥榻上,不動不移。

  「參見太子!」佟七樂連忙把從石妥當那裡學來的禮儀全使了出來。

  「免禮。」太子溫和地道。

  眼角余光瞥見司徒疊世連請安都沒做,佟七樂連忙道:「請太子息怒,郡王他受了傷,無法起身行禮,請您勿見怪。」

  唐慈微微一笑,凝視著佟七樂,問道:「你就是王妃?」

  「是。」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怪罪郡王的。」

  「多謝太子。」她暗自松了口氣。

  「王妃,一直以來我就很想見見你,現在終於得見,果然不出我所料,王妃的外貌美若天仙,心性更是溫良賢淑,難怪司徒愛卿會如此喜愛你,欽點你當王妃。」

  聞言,她差點把肚子裡的早膳給反嘔出來。

  「我……我美若天仙……我還溫良賢淑?」皇太子睜眼說瞎話的功力明顯比她還要一局強。「……多謝太子讚譽,多謝……」

  「得此嬌妻,是郡王的福氣。對了,郡王疼愛你嗎?」太子關心地問道。

  「他……」佟七樂頓了下,司徒疊世一開始便警告她要小心應對,看來她得小心應答。「疼。」為免節外生枝,決定先道謊言。

  「那嫁進郡王府後的日子過得如何?」

  「過得極好。」

  「極好。」太子滿意地直點頭。「我喜歡這一句極好,哈哈哈……」他開懷地笑著,可佟七樂卻聽得毛骨悚然。太子問這些家務事意欲為何?怎麼愈聽愈古怪?

  「王妃,我還有些事情要跟郡王詳談,就請你暫時離開吧。」他客氣地說道。

  「太子的吩咐自當遵辦,我出去,立刻就出去,不妨礙兩位談事情了。」她「見客」的責任已了,如果司徒疊世仍想找死,那也不關她的事了。

  「多謝王妃成全。」太子對她一揖。

  她嚇一大跳!「不敢不敢!太子言重了!」好可怕的大禮啊!佟七樂箭步如飛地逃出花廳。

  待她走後,皇太子終於面對一直沒吭過半句話的司徒疊世。「看來,你這門婚事似乎很成功。」

  司徒疊世冷冷一笑。

  「剛剛只是一場戲。」他口氣涼薄地說:「七樂知道太子到來,所以拚了命地想讓你認為我們夫妻倆琴瑟和鳴,好穩坐正室的位置。」

  「原來是這樣啊!」太子坐下,自個兒動手斟茶。「讓她做正室元配不好嗎?」他反問他。

  「不夠格!她不過是個刺史之女,只是我閑來無事時想娶個妻子玩玩的遊戲罷了,她能當正室,只是我隨興下的結果。當然,我若不開心,也會立刻摘了她正妃的頭銜。」

  「呵呵呵……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皇太子邊說邊搖頭。「我發現最近在我身旁的神奇事蹟可真多,若非現在與你深聊,本王還不知道你對王妃是如此的不滿意呢!」

  「這些都是我的家務事,我又豈會四處說嘴?而且我不敢勞煩太子為我操心。」

  「不,你這話可錯了。齊家治國平天下,家若不和,你豈有心思為我分憂解勞?」

  司徒疊世一笑,道:「太子有事?」他已聽出他的言下之意。

  「是有事。我派出去的人失蹤了!」唐慈直接道。

  「失蹤?誰這麼大的膽子,沒經過太子同意就鬧失蹤?」

  「那是本王的兩名心腹死士,我派他們潛進六弟唐井遙的府第監視,兩人一前一後都回報六弟他安分守己地在家中念書,並無異狀,可在前日,兩人卻忽然無端消失,完全不見蹤影了。」

  「聽起來是頗為古怪。」

  「所以我才親自上門找你替我查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司徒疊世道:「我會辦好此事的。」

  「對了,你的傷勢如何?是怎麼受傷的?」唐慈問道。

  司徒疊世歎了口氣。「還不是見不慣我與太子相熟之人暗中下的毒手,郡王府招來刺客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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