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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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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井遙左瞧瞧、右看看這兩人,啪地一響,他收起扇子,起身,道:「要死要活請兩位自個兒先去厘個清楚,等有了結果後再告知本王吧!現下,本王就不妨礙兩位把話給說個明白,先走一步了。」道完,他轉身離去,繞過假山,消失在拱門外。 佟七樂的腦子亂烘烘的,目送唐井遙離去後,卻也不敢再靠近司徒疊世,更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 怕問了,得到的是令她難堪的答案。 「六王爺既已走了,那我……我也要離您遠些……我很識相的,不會死到臨頭才醒悟過來。」為了不妨礙人家,也為了保性命,佟七樂扭頭便走,一下子就沖出了一丈外。 突然,司徒疊世臉色一變,起身喊道:「七樂,回來!」 又不是傻子,還回去送死?她跑得更快了。 「哇!」她忽然尖叫出聲,因為一把陰森森的刀子竟從天而降,就橫在她眼前。 那名忽然竄出的蒙面客二話不說地高舉刀柄,直接往佟七樂的頸項砍了過去。 「啊——」她死定了! 「啊!」悶哼聲也同時從砍人的蒙面客嘴中進了出來。蒙面人高舉的刀被疾竄而出的身影給打歪,握刀的雙手也被震到酸疼不已,驚得他連連後退。 「呼……呼……」佟七樂喘著氣,瞠大的雙眸直看著彈到一丈外的蒙面客。又是刺客引來闖郡王府的刺客還真是多啊!司徒疊世肯定已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才會惹來一批接一批的刺客想要置他於死地。 只是……這種生死關頭竟然沒有一名守衛沖進「翠苑」來保護主子,而司徒疊世看起來也沒有召喚護衛進來逮人的意思?搞什麼? 不僅如此,司徒疊世還笑了,而且唇角的笑容愈擴愈大,仿佛此時的生死戰鬥只是場遊戲似的。 「司徒疊世,你還笑得出來?」黑衣人平復翻湧的氣息後,大聲一叫。「準備領死吧!」刀尖直指他心窩的位置。 佟七樂忍不住央求道:「郡王……您、您還是快點找幫手來吧,要不然……要不然被砍死了怎麼辦?」拜託拜託,牛頭馬面不要這麼快就現身啊! 「那就死啊!」司徒疊世卻無所謂地回答她。 小嘴大張。「怎麼可以……我的意思是,郡王的性命好重要的,怎麼可以隨便死去呢?」真不敢相信他居然會這麼說! 「是該死,你們兩個通通給我死到西方極樂世界去!」黑衣人出其不意地又把 刀子往佟七樂的方向砍了過去。 「嚇!」無法動彈的佟七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情的刀又劈了過來。 再一次地,司徒疊世衣袖一揮,彈開對方的刀,一場拚命的激鬥旋即展開來。 佟七樂呆立著,刀光劍影就在她前方閃呀閃地,若是一個失手,她肯定身首異處。 倘若蒙面刺客砍死她,那也算是為正義之士出了口怨氣;倘若司徒疊世使出借刀殺人之計,往後就可以沒有阻礙地跟六王爺繼續演出心心相印的斷袖戲碼。 所以,兩方都有置她於死地的理由。 想著想著,那萬夫難敵的尖銳狂刀果然又朝她劈了過來! 「啊——」她死定了,這回必死無疑! 咦?她……飛了起來? 就在電光石火間,佟七樂覺得腰際倏地一緊,旋即就被一隻手臂給緊緊環抱住,然後整個人騰空飛躍而起。 她要飛到天上去了?她可以親吻到白白的棉絮了?她並非被打進阿鼻地獄裡,而是飛上天去當神仙? 「啊——」一道長長的慘叫聲揚起,佟七樂循著聲音看了過去,瞧見黑衣蒙面人被司徒疊世狠狠踢了一腳,然後飛了出去,可是蒙面人手中的銀色刀刃卻變成了紅色……那是血吧? 緊接著,身子落地,佟七樂呆呆地望著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蒙面人。叫得這麼淒慘,他是被自己的刀子給砍傷了嗎? 可是…… 「咦?」她感覺到手中有著濕濕熱熱的液體,一看,手指沾著血紅色,她大吃一驚,問道:「我受傷了?」可她並不覺得身子哪裡傷著了啊,因為一點兒痛感都沒有。既然如此,手指上的血漬是打哪兒來的呢? 她疑惑地看著司徒疊世,臉色驟然一變,立刻往他的背上瞧去——他的黑色錦衣上果然是濕濡的,而且血液仍然不斷地從黑衫中滲透出來。 「是您……是您受傷了?」她臉色刷白。 「是啊,是我受傷了。」他道,唇瓣卻依然噙著笑。 「您受傷了?!那您怎麼還……還笑得出來?都被刺客砍傷了,您竟然還笑得出來?」 「看到你的神情,我歡喜得很,自然會發笑。」 「我的神情?」她摸著自己的臉蛋,相信此時此刻的她,五官一定是扭曲變形的,因為她很驚恐啊!「你瘋了嗎?你受傷了耶,還管我的臉幹麼?而且笑什麼啊 ?你一定是因為流了太多血,腦子魯鈍了,才會說出這些瘋言瘋語來!」她憂心如焚,一股腦兒地把心底話都給傾吐出來,甚至連喚他的口吻都不再敬重,尤其見他不痛不癢的模樣,更忍不住動氣,口不擇言地訓斥了他一頓。「不跟你說了,我馬上扶你回寢室去。」 「好啊!」他乾脆順勢靠著她軟軟的身子,讓她扶著返回寢室。 驚慌失措的佟七樂一心想救司徒疊世,因此沒瞧見有個人突然從假山後方冒了出來,拖走哀叫不休的蒙面人。她現在的心思,只放在他身上。 一出「翠苑」後,佟七樂立刻吩咐侍衛找御醫過來。 「司徒疊世,你為什麼還在笑呀?」一路上,他的笑容不曾褪去過。 他不答,依然笑著。 她快瘋了。「夠了吧?你真的沒事嗎?要真沒事,你為什麼要一直笑?還笑!不要笑了啦——」 樂之後,怕的是生悲。 佟七樂小心翼翼地捧著瓷碗走進寢室。 司徒疊世則是斜臥在床楊上,態度悠哉自得,依然不把受傷當成一回事。 反觀她則忙得像只無頭蒼蠅似的,急急問著御醫他的傷勢狀況,雖然得到「只是皮肉傷」的回應,可她就是不安,高懸的心就是無法放下,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佟七樂捧著瓷碗坐在床楊邊的椅凳上,輕輕地吹涼了藥,舀了一口,放到他嘴邊,道:「郡王,喝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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