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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算了,我不拿了。」舞蝶轉身就往門外沖。

  「等等。」亢襲天摟住她的腰,勾回她,小心翼翼地先檢視她的傷口有沒有問題,確定傷口沒裂後,才安撫她道:「你別急,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

  她快哭出來了。「我爹地他……我爹他失蹤了。」

  司寇班棘失蹤?「剛才那通電話是怎麼說的?」

  「子健哥叫我趕快回雲空處理。」她又跳起來。「不行,我真得回去了,你別攔我。」

  「我沒要攔你,我只是要你冷靜下來。」他捧住她的臉,輕聲的安慰她。「你先別緊張,司寇先生不是尋常人,並非那麼容易可以扳倒。」

  她望著他,還有一句話哽在喉嚨不敢說出來——湯子健要她小心亢襲天。

  對,沒錯,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她不該再去懷疑亢襲天,不過,在未獲得最新消息之前,她不能、也不敢妄動。

  「讓我先回去處理吧。」她央求。

  「我跟你一塊兒去雲空!」

  「但是……」

  「沒有討價還價的空間。」

  「少爺。」敲門聲乍起,開門走進的是紀諾。他同樣神色凝重,對亢襲天說道:「請你先到書房一趟。」

  他點頭,又對司寇舞蝶道:「你等等我,我馬上回來,不准你妄動。」

  「好。」她應允了他。直到亢襲天和紀諾出了房間後,她回頭又開始搜尋自己的包包。找到了,抓了幾張現金塞進口袋裡,重重吸了口氣沉澱下慌張的情緒,別慌,別慌呀。慢慢地,她步出房間,接著又成功的騙過守衛的盤問,舞蝶終於踏出了奉天苑的大門。

  望著愈來愈遠的人間天堂,她想,她會再回這裡的……會的?應該會的。

  她能篤定,但為什麼又老覺得惴惴不安呢?

  而胸臆間所凝聚的沈濃陰霾,更是逼得她直想流淚,真的好想哭喔。

  從什麼時間開始的?在不知不覺中,奉天苑的一磚一瓦竟然已經深深烙印在腦際裡,才隔離一個多鐘間,不舍就有如濤天巨浪般,強烈的洶湧而至,澎湃的狂擊她的心間,猶有甚者,那一張俊美無儔的面孔,還總是不斷在她眼前幻影出,在眷戀的同時她知道……完了,不用親眼目睹,她完全可以想像得出來,當亢襲天知道她不告而別時,一定是極端的忿怒,然後他身上將會逸散一枝枝的冷箭,紮得人哀叫不休,把一大堆人刺得個個抱頭鼠竄逃命去。

  對不起啊,守衛先生們,請你們得暫時忍耐被零下三十低溫攻襲的不仁道待遇,不過等我返回奉天苑之後,一定會好好給你們賠個罪、行個禮,在此之前就麻煩你們先代我受過了。

  外頭的影物迅捷地從車尾後消逝,計程車飛快行駛著,百味雜陳的司寇舞蝶就帶著濃濃的沉霾回到南投境內。

  當抵達市區後,她旋即下車,找到電話亭撥電話回雲空要他們派車子來接她;雲空對外的防護措施雖然比不上奉天苑來得面面俱全,但同樣也是屬於涓滴不漏的,不相干的份子根本無法越雷池一步。

  在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後,舞蝶找了個樹蔭躲避灼人的日頭,上頭天空陽光操爛,本該是美好的一天,但誰知最悲慘的消息卻選擇在今天降臨,弄得她完全措手不及。

  為什麼?她不明白爹地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失蹤?他從來就不是個冒失的人,依他的性子,每回在做下任何決定之前,一定會規劃好最詳細的計劃與安排,即使不能面面俱到,但至少不會出現大紕漏,就譬如把她送到奉天苑這檔子事情上,就顯示他的高明。

  她瞭解爹地的用心,因為她也打著相同的主意。於是,她毫不猶豫地同意了爹地的建議,一腳踩進「虎穴」裡,除了想確定奉天苑是否真如外頭所傳聞的一般,其表相的正義都只是一種掩人耳目的手法,暗地裡奉天苑可是喪盡天良的——如果經過她的親身驗證後,答案並非不堪,那麼她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對奉天苑展開祈求,她冀望奉天苑能助雲空一臂之力,幫他們平和的解散雲空。爹地是各種的可能性都考慮好了;就誠如亢襲天所說的一樣,爹地並非尋常人,因為他有著智慧,也因這智慧,讓爹地在某件事情上一直不敢莽撞行事、操之過急,而這所謂的某些事是指……

  「小姐。」速度恁快,完全出乎她的預估外,一輛黑色的高級房車已然停在她面前,司機還替她開好車門準備迎接她,面對這樣迅速的辦事效率她原本該要高興的,但,她反而更加擔心。

  舞蝶忙起身,無暇再細心思忖,立即鑽進房車裡頭,車門關起,油門一踩,高級房車迅速往雲空方向疾馳而去,當真連秒鐘不浪費。

  「有沒有爹地的消息?」舞蝶一上車就忙不迭地詢問開車的司機有無最新的情報。

  「對不起,小姐,我不太清楚,麻煩你直接詢問子健少爺好嗎?」司機回答。

  舞蝶噤了口,瞥了司機一眼後也不再多語,半斂的美眸凝聚更多的沉重,她不得不暗忖地想:等一下的面對面,會不會是真相大白揭露的時刻?

  這段回家的路程一直讓她坐立不安。

  「小姐,到家了!」

  「舞蝶。」車子才剛在大門口停妥,湯子健已經立在車門替她拉開車門迎出她。

  司寇舞蝶一跨下車,同樣捉緊時間就朝向湯子健急問:「子健哥,爹地呢?」

  「你腳踝的傷勢好些沒有?」湯子健不答反問,雙眼盯著她腳踝看。

  司寇舞蝶倒抽一口氣。

  「已經痊癒了。」她真不懂?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只管她的腳傷。「子健哥,究竟發生事?你倒是快說呀!」

  他笑笑,環住她的纖腰,轉身往雲空總部大門方向而去。「你別急,先進屋裡去,我再慢慢告訴你。」

  看他氣定神閑,一副大事抵定的模樣,司寇舞蝶不得不往好方向去請。

  「是不是爹地平安無事回來了?」她問。

  「沒有。」

  「沒有?你還……」

  「別生氣,義父雖然還沒有回來,不過我已經知道他的下落。」他悠然扶著她走了階梯,口氣帶著一股穩操勝算的把握。「義父現在人很平安,只是行動上並不自由。」

  邁出去的腳步硬生生給頓住!舞蝶抬起俏臉望著他。

  「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行動不自由?」語氣開始不穩。

  湯子健雙手一攤,回應道:「這麼說吧,義父被人捉住,遭軟禁當中。」

  「軟禁?」她滿臉驚駭。「不可能,誰有本事捉住爹地?並且能夠剝奪他的行動自由?誰?」

  「你以為呢?」湯子健目光跟著沉下,緊緊瞅視她,眼眸裡還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邪氣。

  心悸了!司寇舞蝶忽覺呼吸困難。「子健哥,你幹麼用這種眼光看著我?」『

  他挑眉一笑,手指滑上她的粉頰,輕輕撫著她細緻的肌膚,過分輕柔地說著:「看你,是想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怎麼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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