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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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阪口清清楚楚記得朱吏勝的交代,為了玉秋棠,他會付出一切。但他實在不得不懷疑,眼前那一副冷冰冰,沒有一絲一毫緊張哀求面容的男子真會為了她做任何事嗎?他是怎麼瞧也瞧不出個所以然……倒是少爺急得跟什麼似的。 「阪口,我命令你放開她,放開啊…」朱燕一時氣血攻心,最後終於不支倒地,失去了意識。 「少爺…」阪口驚叫一聲,想去扶他,但礙於手上的人質只好作罷。 「你們想起內訌,請便!既然這裡已經沒我的事,我不奉陪了!」 初華泛滿不在乎的轉頭就走,打算離開後再趁著敵人分神時救她。 阪口沒料到他竟不顧玉秋棠的安危逕自離去,一時、心急,手槍轉指向初華泛的背後大吼!「你不管你女朋友死活了!你站住……再不停!我要開槍了……」 玉秋棠驚慌的伸手奪槍。頓時,兩雙手交纏在一起,阪口急得大喊:「放開!你這女人……放手呀——」 「住手!」初華泛的血液頓時凝結。當他竭盡所能的奔到他們跟前,突地,一聲槍響劃破了寂靜的黑夜,同時也劃破了他的心口…… 他感覺自己的血液漸漸流失,從心臟湧出的液體幾乎要淹沒了他的理智。他發狂的狠打阪口的臉和腹部,宣到阪口口吐鮮血一動也不動的趴倒在地。 他往下俯看,搜尋到玉秋棠纖細的身影。她的眼睛失去了光采,蒼白、羸弱的嘴唇綻出一抹淺笑,她喃喃不休的保證著.「我不痛的……真的。」她一邊說一邊用手緊緊遮著左胸膛。 初華泛拿開她的手,濃稠的紅色液體泛成一片血河…… 「華泛……不要難過……」她笑容裡含著苦澀,輕抬起無力的手撫慰他的震驚。「……即使沒有今天,我……我也活不久的……」 「你想死,也得看我准不准——」他冰冷的面具瞬間崩潰,排山倒海的恐懼一古腦襲向他。 「別……別這樣,我……沒時間跟你理論……」沉重的手臂頹然垂下,玉秋棠虛弱的喊。 「你會有時間的!你會有的!我要你活,就是閻王來也取不走你的命!」他急切的抱起她沖上樓。 「我好累……」玉秋棠昏沉沉的閉上眼,寧靜的睡顏像是即將凋零的花朵。 見狀,初華泛狠狠咬了她櫻唇一口。 她微蹙眉頭,不滿的抗議。「好疼呀……」 「你再昏過去,我會咬得更用力!」 「可是,我想睡啊……剛剛,我看見爺爺了呢……還有奶奶……他們一點都沒變…」她低低的喚,臉上漾滿幸福的笑容。 初華活陰森森笑了。「你若死了,我要朱燕全家的命——」 玉秋棠不敢置信的睜大眼。「不行,你不可以……」 「我不僅要朱燕全家的命,還要雙龍會每個人慘死在我的手下!」他的腳步加快,穿過了回廊來到自家公寓門前。 「為什麼?」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這不是他們的錯……我不要……」 「如果不想他們因你而死,你最好撐著點,」他用力踹開大門,將她抱進他專屬的手術房。 他陰著臉為她檢視傷口,片刻不停的著手準備手術器具。他向來習慣一人操刀作業,手術刀如往常般整齊的擺在一旁,氧氣、插管備妥,前後只耗去了幾秒鐘。他隨即返回手術臺,察看她的狀況。胸口的子彈略略偏右,幸而沒傷及心臟。 「嗚……」手術進行中,一聲哽咽制止了初華泛的動作。 他確定自己幫她注射了特殊麻藥,保持她意識清楚,但不致令她感覺痛楚。 莫非……是他慌亂中弄錯了麻藥劑量?一時間,他心慌的察看各項儀器數據。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遍尋不著失誤點,他驚慌的俯身叫喊:「秋棠?」 玉秋棠微微掀開眼簾,睜著一雙無焦距的瞳孔看他。 「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川?!」 「我忘了說……我忘了……」她的眼角迸出淚水。 「別忙,有話等手術完再說!」他溫言安慰。 「不能等,我……怕沒機會說出口。」她激動的睜大眼,直搖著頭。 初華泛、心驚的定住她的頭。「好,你說,我聽著!」 「華泛……我愛你。」她喃喃的說。「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好想陪在你身邊,一輩子……這個要求……會不會太貪心了?」 他動容的吻住她的唇,嘶啞的承諾:「不,不會!」 「如果我死了,華泛……你要答應我,不要……不要責怪自己,好嗎?」 「我不會讓你死的!現在,閉上眼睛休息一會。」他軟聲央求。 玉秋棠張口欲言,奈何耗盡了氣力,不覺沉沉暈了過去。 尾聲 朱燕眼眸含怨的抱胸叉開腳立在一旁,原本俊秀的五官,此刻竟僵硬得像博物館內陳列的雕像。 玉秋棠忍不住笑了。綴滿小熊維尼的圍裙穿在朱燕身上,著實有點不倫不類,但為了顧及他顏面,她只得拚命忍住笑意。 「笑你媽的屁!再笑,我就撲過去強姦你!!」朱燕氣得滿臉通紅。 「別讓我再聽到這些粗話。」初華泛陰冷的轉過頭。「如果你無法達成我的要求,儘管趁早打退堂鼓。反正令堂的命,我原本就沒打算救。」 朱燕緊咬牙吞下怒氣,換上一副逢迎拍馬的嘴臉,假笑道: 「初先生真是愛說笑。服侍你一年來換我母親的命,怎麼說雙龍會都是賺到了。我滿心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敢食言呢?」見初華泛只顧著與玉秋棠你儂我儂,根本沒將他的話聽進去,朱燕一把火直冒上來。 「最近身體好嗎?」初華泛攬過玉秋棠的腰,細察她的臉色。 「手術動了半年多,你怎麼還天天問我這句話..」她一臉酷紅。 「我不放心。」他對自己的醫術有自信,偏偏又矛盾的擔心手術後會留下後遺症。 「我沒事的,」她忽而想起一個問題。「好奇怪,手術完,我之前心臟的毛病全不見了。」 「一點都不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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