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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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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迅速擴大為燎原大火,我全身燥熱難耐,汗水浸濕我的及肩秀髮,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滴落我的襯衫。 我的燙的肌膚低聲控訴著,烈焰似乎要把我吞噬般逐步靠近,不由自主的低喘溢出我的唇畔,我扭動著身體避開那團火。 火勢稍稍退減,耳畔溫熱的氣息燙著我的腦,酥麻震撼我的四肢百骸,我沉迷於前所未有的感官刺激。心裡不斷想著:這個夢好怪,一會兒下雪。一會兒大火的,現在又一個人蹦出來。 夢中的那雙手緩慢地在鎖骨問移動,我的胸前傳來真真切切的感受…… 我一震,極力掙出睡眠狀態,眼前模模糊糊現出一個人影。我身上壓著一個人。他閉著眼,一臉的陶醉,毛手停留在我的胸前,他的嘴肆無忌憚的攻擊我的唇片。 我看清那人的臉,驚訝的推開那人,羞憤的怒吼: "你做什麼?" 齊開雲被我推到一邊,沒半點道歉意思的閉了閉眼睛。 "吻你。" 形同廢話的回答令我怒火中燒,我嘶吼的高叫:"誰給你這個權利,嘴唇是我的!" 顧不得亂七八糟的語法,我只想控訴他的侵犯行徑。 他頗為悠閒地站在原地,沒有尷尬,沒有不好意思,更看不出來悔過的跡象。 我緊握自己的手,咬緊牙根怒瞪他。 他半夜摸進我的房間對我上下其手,當場被逮到還能如此鎮定,實在是世間少有。而他接下來的話,讓我只想跳下床狠打他一頓。 "如果我要求,你會肯嗎?" 他只差沒開口邀我與他共享魚水之歡。我氣得直發抖,抄起抱枕扔到他臉上,用盡力氣的大吼: "出去,出去!滾出我的房間?" 他一臉陰纏地走出門口,我氣鼓鼓的跳下床,怒氣衝天地甩上門,神經質的檢查好幾遍門是否鎖緊。 確定了門鎖沒問題,我無力地滑坐在冰涼的池板,隨手撿起地上的抱枕,忿忿地捶了幾下。 他吻我不是第一次了,我實在不該太過意氣用事。 第一次的吻是基於惡作劇的心態;上次吻我尚可解釋為朋友間的親切之吻。那這次呢?又是為了什麼? 我們都不再是年幼無知的少男少女,他應該知道自己的行為是不對的,怎麼能夠興之所至,半夜跑進來偷吻我? 就算是斐文哲也不曾如此對我,他對我的吻始終是發乎情止乎禮,沒有進一步的親密舉動。而齊開雲,他居然放肆地在我胸前亂摸,他怎麼可以? 一思及半夜的夢境,我混亂的心情更進一步的心浮氣躁。我狠狠地擊打抱枕,完全將它當成齊開雲,發洩我的心齊開雲,一定要補上方才忘記的兩巴掌,為他的臉加點紅豔色彩。 敲門聲不斷,伴隨著堇的聲音:"桃,我聽見你在大叫,怎麼回事?你不要緊吧?" 我披頭散髮,臉色陰暗的打開門,堇驚呼一聲: "老天,你到底怎麼了"我氣怒難消,但也不想遷怒於她,在關上門前,怒聲低叫: "去問齊開雲!" 堇敲了一陣門,見我沒開門的打算,才走掉。 那晚,我躺在床上氣到早上,梳洗時火大,洗臉時不要命的搓洗嘴唇。 隨便換上套裝,我一臉找人拼命的出現在客廳。 堇端著咖啡,臉上的神情猶如手中的褐色液體,甘苦參半。 "他呢?"我忍住氣問,算賬的決心不曾改變。 堇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半夜就走了,我怎麼拉都拉不住他。問他話只得到一堆白眼,你們倆是怎麼回事?晚上不好好睡覺,吵什麼架?" "問他啊,我怎麼知道!我這個活該倒黴的受害者知道什麼。"我冷冷地道。沒心情享用滿桌的美味早餐,開了大門,道聲晚上見,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口。 他倒好,做出天理不容的醜事,三更半夜逃也似的溜回家,什麼也不用再管。 為免類似的事情發生,我下定決心,等堇生完小孩,姐夫一回來我馬上搬出他的視線範圍。 在家裡或堇的公寓,我無法要求他消失,但若是自己的公寓……哼!他只要踏進門口,我二話不說將他扔出窗外! 主意既定,灰色的心清漸漸消散,我慢慢地走著,一邊走,一邊留意街道兩旁的租賃紅單。抵達公司前,我的皮包裡已塞滿了紅條紙片。 郝先生(我的上司)第N次藉故傳喚我進人他的辦公室。還未踏進他的地盤,我已經可以猜出他要我做什麼。 並非我有特異功能,得以看出他大腦裡所蟄伏的鬼念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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