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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他怪異的笑起來,顫顛倒倒的話語讓我更確定他的醉酒程度。

  "你人在哪裡?"把他拖出酒缸外,總比他被酒溺死好。

  "你要來?你未婚夫怎麼辦?"他好像清醒了不少,問的話有條不紊。

  "他又不是小嬰兒,不是非我在身邊不可……"跟他說這於嘛?他連說話都無法連貫,何況是聽別人講話?

  "你到底在哪裡?"我再問,終於得到一個確切地點。我吩咐幾句,要他不要亂跑,我馬上到。

  收了線,我急急地跟斐文哲說有急事,請他等我一會。我馬上回來。

  搭計程車趕到齊開雲的公寓,按下對講機,大門立刻敞開。

  電梯升上頂摟,齊開雲手持酒杯倚在問口,領帶松松的吊在脖子上,襯衫被拉到西裝褲外,殷紅的雙眼透出妖野的氣息他將酒盡數倒進喉嚨,一言不發地走進屋子。

  他的邋遢樣,我還是首次見識。而他,顯然沒我想像中的醉,至少他沒大吵大鬧,還懂得開門讓我進來。

  進到客廳,茶几上散落的一堆酒瓶讓我不那麼肯定。

  "浴室在哪?"

  他隨手一指,我左拐右轉,總算找到浴室,沾濕毛巾,回到客廳。

  見他猛倒酒,我一個箭步搶走他手上的酒瓶,粗魯地將他的頭按在沙發上,用冷毛巾擦拭他的臉。

  他安靜的凝視我,眼神滿溢不知名的神采。

  "桃……"他沙啞低喃。

  我低頭回避他的視線,淡淡地問:

  "大醫生,飲酒過量會導致什麼?"

  他沒回答,唇角微勾的斜脫我。給他看得惱羞成怒,我使勁拉下毛巾,蓋住他的眼睛。

  他也不掙扎,乏力的攤在椅背,長長的歎氣。

  "老頭子,整天唉聲歎氣的。"我嗤笑,轉到廚房泡咖啡。

  托著餐盤,看到他雙眼緊團地靠在沙發上,我輕輕放下咖啡杯,悄悄地走到他身旁,拉起皮包,他倏地睜大眼,壓下停在空中的皮包,炯炯地望著我。

  "文哲在等我。"我解釋道。

  他打開皮包,翻出行動電話拋給我。

  我臉色難看的接住,完全明瞭他的用意。

  "你……你講理點,我丟下他來找你,已經夠不禮貌了,怎麼可以……"

  他冷笑。

  "你忘了嗎?我喝醉了,一個醉酒的人,怎麼跟你講道理?"

  我狠狠地抽回皮包,掉頭走向門口。

  他沒阻止我,酒瓶與酒杯的碰撞聲再度響起,我霍地回頭,他陰陰地看著我猛灌威土忌。

  我走也不是,不走以不是。

  我氣怒地頓腳,扔開皮包洩憤,心情平復後,我撥了通電話,要斐文哲自己坐車回家。

  我電話一打,他立刻停止喝酒,啜飲咖啡。

  醉酒的他跟無理取鬧的孩重沒兩樣。我真被他的反覆無常氣炸,怒氣難消的環胸瞪他。

  "太苦了,我要奶球。"他吐了吐舌頭,賴皮的央求。

  "自己去拿!"我大吼,難以維持我的禮貌。

  他笑嘻嘻的走到廚房拿奶球,口中哼著歌曲,加進半冷的咖啡中。

  我覺得自已被騙了,他哪有酒醉之人的模樣!連走路線沒半點歪斜,隨口哼出的曲調依稀可猜出歌名。

  雖心知他的酒醉是裝的,但可以肯定,我一定,他必定會不要命的猛灌烈酒。

  我此刻的臉色猶如閃爍不停的霓紅燈,乍紅還青。

  我真的生氣了!他要是真被酒精影響到人事不知,我放下所有事來照顧他,自然不會有所推辭。

  但他佯裝喝醉酒,強迫我拋下斐文哲與姐姐的婚宴陪他,于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我只恨自己的眼神無法化作千萬道冷光,將他活活凍在當場。

  "桃……"他放下喝了一半的咖啡,氣虛的叫著。

  "幹嘛?"認定他的醉酒是假裝,我的口氣當然好不到哪去。

  "我、要、吐、了。"他一字一頓的道。

  我瞬間慌了手腳!前一刻還以為他在裝醉,怎麼這一刻他又如同喝醉酒的人?

  我來不及分析前後的關聯,一把扶起他,拉著他飛奔到浴室。在千鈞一髮之際將他推向馬桶,他人還沒走幾步,蹲在浴室的地板嘔出所有未消化的食物。

  聞到那股酸與臭的混合味,連我的胃部也隱隱作惡。

  他靠坐在牆壁旁假寐,我則擔心他睡死在那。要真是如此,他壯碩的身材、超過一百八十的身高,可不是矮小如我的弱女子扛得起的。

  幸好他立時睜開眼睛,惺松睡眼似乎又要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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