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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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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兩個月多,大部分的道路都逛熟了,單獨騎車上路不構成迷路的危險。 抵達溪邊,她將長髮束成馬尾,雀躍的踢掉鞋子,跳上身旁的大石,就著平坦的石面坐下,正要將腳放到清涼的溪裡,對面閃出一張熟面孔。 「項儼……」她怔怔地低喃。 只一閃神,人影消失無蹤。樹與樹交錯,月光直灑而下,長長的樹影隨著晚風蕩漾,景象甚是美麗,但她的心卻泛起又酸又濃的情緒,刻意隱藏的思緒再次被一抹幻影勾起。 她告訴自己,她的決定是正確的,她的確要不來一個心中只有自己的情人,她也不認為一個唯我獨尊的人能收斂他的狂妄、自大,傾聽她的想法、她的感受。種種原因歸究出結論,她跟他合不來!而他們倆玩的是盤死棋,僵持不下又無法退讓半步。 鞏寸月輕歎,將足踝泡進水裡,一股涼意由腳下傳來,她打了個冷顫。天外飛來的外套當頭罩下,她的心跳到喉口,趕緊拉下外套看向後頭。 「你是這麼照顧自己的嗎?寸月。」語氣中的責備濃的化不開。 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滑稽的,才會使項儼笑歪了嘴。「不必太吃驚,接到信後,你早該料到我會來找你。而,兩個月已是我的極限。」伸手拂開她被風吹亂的髮絲,感覺她微微側身躲開。 項儼欺身逼近她身旁,兩隻手牢牢扶住她的腰身。「為什麼避開?你不愛我碰你麼?」 「這要看你對我做過什麼?」她冷淡的回嘴,開始推他的手。 「我的失控的確讓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項儼蹩眉。 「失控?換作我,不會如此解釋。」鞏寸月呲牙裂嘴的。 「你還在生氣?」 他不可思議的神情惹惱了她,儘管她的怒意已不復兩個月前濃烈,在見到他以為她「不該」有火氣時,她仍是不由自主的拔高音量。「沒錯,而且我會一直氣到老死!」 「究竟要怎樣才能讓你氣消?」他來這,並非想惹她不快。 「除非你走!」鞏寸月冷哼,不存半點希望他會依言離開。 項儼緩緩的鬆開手,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良久才不甘願的低語:「你是有權生氣。等你氣消了,我再來。」 鞏寸月瞪大眼瞪他。誰料項儼竟不再吭聲的往她身後走去。她驚詫於他痛快的離開,本來還以為她得使出渾身解數才能令他走。 寸月暗惱,女人之于他,不過是垂手可得,有無即可的東西,為何獨獨來煩她?他以前成打的女友莫非都激不起他的興趣?才要勞駕他大老闆千里迢迢遠從臺北而來。 鞏寸月忿忿地踢著腳邊的溪水,濺濕了垂在膝下的大片褲擺與上衣。氣他,更氣自己無法忽略他出現所帶來的憎惡與欣喜參半的矛盾情緒。 她知道她的臉色一定難看極了,以致於客廳裡有說有笑的四個人一見到她就閉上了嘴。 妍子興奮的語調斷了音,項儼的濃眉興味的挑高,張媽媽和張千則訝異她臉色的蒼白。 張千首先恢復正常,走過去捏捏鞏寸月的粉頰,叨念道:「叫你別去你偏要,現下碰到不乾淨的東西了哦,看你怎麼辦?」 一會,見鞏寸月兩眼發直的瞪視客廳,張千回頭喚道:「媽,我看得帶寸月去收驚了,她八成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鞏寸月直想點頭.她的確是見到不該見的——不該在的人安坐在沙發內,她閉上了眼,氣虛的靠向身旁的朋友。「我不舒服……」 「你是該不舒服,三更半夜跑去溪邊,沒著涼算你好運。」張千嘰哩叭啦的數落,扶她走向二樓。 一直等到上了樓,鞏寸月才問:「客廳裡是什麼人?」 張千神秘兮兮的詭笑:「有錢人,凱子,散財童子。嘿嘿!隨你叫。」 「他來這裡幹嘛?」 張千興奮的緊指她的手臂。「他一來就跟我老媽說要住下,還給了一堆的銀兩,說要包下整間民宿一個月。」 鞏寸月僵了背脊,臉色黯沉的跟張千說了聲晚安才關上房門。 原來他的走法跟她想的天差地遠。要他走,他倒是和她耗在這裡不回去了。 鞏寸月瞬間覺得忽冷忽熱,天旋地轉起來。似乎被張千說中了,自己怕是感冒了。 昏昏地沉睡過去,將睡未睡之際,總覺得床邊站著個人,輕輕地撫慰她發燙的臉頰,她嚶嚀一聲,直覺往冰涼的手掌摩裟。 朦朧之中聽到一陣低笑,隨即被人抱起身,摟住,口中被喂了幾顆藥。她努力的想睜開眼,奈何眼皮不聽話……她輕歎一聲,墜入夢中。 項儼小心的調整她的坐姿,讓她側身依偎著他,臉龐緊貼著他的胸膛而睡。他的手順著她的髮絲,蜿蜒而下。 他有兩個月沒見她,很是想念與她舌戰的日子。在他心中,她的確是獨一無二的瑰寶。她的想法呢,是否也同他一般? 薄唇揚起,眉問漾滿霸道的神色。他何時需要詢問他人看法?他不會給她拒絕的餘地,當然也不準備接受否定的答案。不管她要或不要,她註定是他的。 睡上一覺,沉甸甸的暈眩感已去了大半。鞏寸月拉開房門往走廊行去,靠近樓梯的房門被打開,項儼身著白色休閒衫、長褲出來。 「早。」他笑嘻嘻的道。 鞏寸月側頭瞄了他一眼隨即下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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