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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不僅僅是粗暴,他失控了,醉倒在她足夠誘引聖人的嬌軀上,旖旎瑰麗的歡愛氣氛,逸出她口中的聲聲吟哦,摧毀所有屬於理智的東西,他要了她,瘋狂的與她纏綿,在她身上宣洩出最赤裸的情欲。

  他承認,他確實受她吸引,但只是依心而為,想要就要了,這份興趣不會長長久久,那不是他的作風。

  思及昨夜,她信誓旦旦的幽然語氣和小臉上認真的神態,那一刻他心中微泛漣漪,當理智再度控時,心中已然清醒,他自是明白,一朵養在眾人掌心的百合是禁不住風雨吹打。

  他奢求什麼?未免愚蠢。

  「冷嗎?”好看的唇淡淡扯動,他的指尖在羊脂般的膚上游走。

  卿鴻忍不住輕顫,覺得力氣漸漸散盡,坐都沒法坐穩了,不由自主靠向他,還費力地想要制止,「韜……別這樣,現在是大白天……不合宜的——”

  她的話斷在他俯下的嘴裡,腦中頓成空白,禮教飄飄然飛遠了,她是融在他懷裡的女子。

  兩人的氣息愈來愈沉重,穿插交雜著,容韜的手撫摸她一片玉背,將軟玉溫香牢牢扣在胸前,舌舔過她的唇,潔美的下顎,落在頸窩和肩胛的美好弧線。

  卿鴻暈了,昏沉沉輕飄飄,全身泛著癡迷的熱潮,她抬起藕臂主動攀住容韜的頸項,喉間發出小貓般的呻吟。

  正當房內的溫度愈發升高,突然而起的叩門聲澆熄了這一切的氤迷,下一瞬,卿鴻發現衣襟教人疾速拉攏,容韜用身子擋住她,密不透風地將她抱個滿懷,她怔了怔,聽見他吐出連串的詛咒。

  門外是高猷,他處事向來謹慎冷靜,等到房中的騷動停止,他才再度輕叩門扉,平穩的音調清楚地傳來。

  「爺,皇上召見,您不能再逗留了,傳旨的宮人還在外頭候著。”

  「知道了,我很快就出去。”

  「是。”然後是腳步走遠的聲音。

  容韜歎了一口氣,雙臂陡地使力圈緊懷裡人。

  她掙扎了起來,揚高的美麗臉龐嫣紅未退,略帶焦急地說:「皇上召你入宮,定是有重要之事待議,不能再耽擱的,你、你放開人家啦,教人瞧見了不好。”

  挑高眉,容韜揉著她的蠻腰,不疾不徐地說:「誰敢瞧,我挖了他的眼。”

  卿鴻又是一怔,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弄不清他是生氣抑或說笑。

  親親那嬌嫩欲滴的臉頰,容韜終於勉為其難地鬆開雙臂,原先進房沒打算停留,只為了換朝服入宮面聖,但一見到她,昨晚入骨的銷魂一幕幕湧進腦海,她並非絕世姿容,卻教他興起前所未有的狂浪情潮,他是正常的男人,而她是美麗的女子,原以為是單純的欲念,但每回望進那對慧黠的明眸之中,某種不確定的情緒在胸口動搖起來,令人陌生。

  得到了自由,卿鴻深深吸氣平緩悸動的心,小小身影轉入內,很快的,她捧著折疊整齊的朝服來到容韜面前,柔聲地銳:「快換上,別教皇上等久了。”

  他的妻呵……

  容韜甩去細微的疼痛,他知道心中在期盼什麼,那是個可笑的想法,以為她能明瞭他深處的靈魂,但她面對的僅是身為北提督的容韜。

  「替我更衣。”語氣轉淡,俊眸中仍有熾火。

  「嗯。”卿鴻微微頷首,將朝服暫時放置一旁,小手摸索著男子領邊的暗扣。

  她的頭頂只及容韜的肩膀,兩人靠得好近,他鼻中充斥著女性的幽香,心神又是震盪。沉默著,他任由小手脫去外衫,當朝服罩在寬肩上時,他捕捉到她赭紅的臉蛋,忽然他握住那雙忙碌的柔荑。

  「你不放開怎麼替你更衣?”她訥訥地說。

  容韜從中衣的暗袋裡掏出一個紫瓶,放在她的掌心。「待會兒將藥抹在膚上,能淡化那些痕跡,若還疼著,這藥多少也能減輕不適。”

  不等卿鴻反應,他鷹般快速地攫取柔軟紅唇,索求了一個短暫卻熾烈的吻,然後俐落的穿妥衣服,轉身大踏步離去。

  卿鴻愣在原地,唇上還留著他的味道,握在掌心的紫瓶圓潤冰涼,她感覺著,想起他交代的事,心羞澀不已,嘴邊逸出一朵可人的笑意。

  身子是很酸疼呵,卻是飄飄然的甜蜜。

  §第四章 與虎謀皮

  「爺,難道真無其他辦法可行?”

  一向穩重的高猷雙眉擰住,將馬驅近銀駒。

  銀駒上的男子扯了扯唇,輕易地控制座下大馬,放緩速度,他神態自若地看向前方,壓低聲音,「皇上表面禮遇有佳,其實對我已起戒心,樹大招風、功高震主,我也不願如此。這事要做得真實,他疑心甚重,定會派人來探虛實。”

  此次入宮,皇上果然下旨要容韜剿滅閻王寨,推應了一番,聖意難違,他銜命離去,外頭,高猷和幾名護衛候著,回提督府路上,容韜大略說出自己的計劃,卻引來高猷強烈反彈。

  「一國之君心胸未免狹窄,爺為他鎮守北疆,保邊陲百姓安居樂業,這些還不足以證明爺的忠誠嗎?何況閻王寨不殺人、不越貨,從未做過危及朝廷百姓之事,他瞧咱們聚眾成寨,名聲漸大,便不分青紅皂白貿然來攻,傷兵擾民,實在可恨。”高猷難得露出慍色,想了想主子所言之計,心中深覺不妥,努力地勸說:「爺打算幾日內讓自個兒重病不起,藉以推掉剿寨之事,卻沒必要拿生命作賭,裝病不難,何必弄假成真?”

  神俊的眼眯起,容韜沉吟片刻,心中自有考量和顧慮。

  「我自有分寸,屆時,你只要將我因練武走火入魔的消息散佈出去即可。”

  「可是——”

  「既已決定,我不會改變。”容韜揮了揮手止高猷往下說去,心頭沒來由的沉重,思索即將執行的計略,他必須假戲真做,要不,瞞不過他的妻,那個最親近他,心卻離得好遠的人。

  猛地重踢馬腹,他「駕”地一聲,銀鬃馬如箭飛奔,將眾人甩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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