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與魔為偶 | 上頁 下頁 |
| 六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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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虐的氣焰囂張猖狂,撲騰翻滾,根本是將他的肝腸一會兒浸入冰水中冰凍,下一刻又丟到炭火上炙烤,非常折騰。 他若入魔,定然以她為食。 身香、血氣、眸中活潑不馴的精光,盡是他所愛的。 他會極度熱衷在對她的百般摧折上,不能克制,直到她在他掌中枯萎死去,即使骨肉化為灰燼,亦要落進他肚腹裡。 所以,在他對自身的自製能力尚不能完全放心之前,不見她,遠遠拉開距離,方是正確抉擇。 沉默過後,他應她的要求開口說話—— 「幫你挑好的居處,日常所需之物一應倶全,衣物靴襪什麼的皆不缺,你人過去即可。本王在那裡佈置不少藏書,也放了些各國的奇特玩意兒,你可以玩玩,生活用度什麼的皆不需費心,那裡的管事大娘會照顧好你,你每月也會有一筆足夠的零花錢,高興怎麼花就怎麼花,就買些你自個兒喜愛的東西……」 「師父你看著我!」她又氣又傷心。 那雙鳳目略抬,直視她淚漣漣的臉容。 她只在他面前哭,而他輕易就能令她掉淚。 南明烈腦中再次浮現她元氣喪失、昏死在他榻上的模樣,那時的她羽睫掩落,神識不清,淚水猶然從眼角滲流。 額心又發熱泛疼,他暗自平復,然而一幕幕她遭他傷害的景象飛掠,全數湧出,一次次他劈開她身體無止境般的深進,那滋味在心間流連,讓他不禁去想,哪裡是盡頭?是不是毀了她才能完全霸佔? 氣息陡緊,腦中轉的盡是惡意,撇開臉時,他眉目間浮出猙獰神色。 絲雪霖臉上血色一下子被抽光似,慘白得嚇人。 「師父說不想見到我,一見就不舒服……原來是……是實話呢。」 師父沒有騙她,只是努力在忍她。 頓悟過來,淚反而能止住,她用掌根擦掉睫上和臉上的濕意,太用力擦拭之因,在蒼白臉膚上壓出好幾道紅痕。 要在以往……甚至在他還沒使強撕吞她之前,見她這般粗魯對待自己,他定是把她按進懷裡,仔細替她擦臉,而此時此際卻僅能咬牙忍下。 「師父,我們是不是不能在一起了?」她幽幽笑。 南明烈抿唇不語,實不知如何解釋。 以為他的無語是默認之意,她雖咧嘴露笑,表情瞧起來卻有些淒慘。 「既不能在一起,那還有什麼意思?師父也別費心了,我不要去那個什麼安全所在,不必你來安置我,我自己一個,哪兒都能去。」深深看他一眼,深吸口氣,自覺很硬氣地道—— 「師父保重。後會……後會無期!」 道完,她輕功一使,便如闖進時那般突兀,驟然從破損的馬車後門躍出。 她身手俐落,馬車車速也不快,躍出之後漂亮落地,頭也不回地跑掉。 馬夫大叔羅叔發出長長籲聲,令兩匹拉車的大馬停下,不敢擅自推開前方小門去看,遂隔著車板低聲詢問—— 「王爺,您看要不……要不……」要不回頭找找小姐吧? 「不必。」直接駁回。 「可是小姐……」 「往法華寺。」 「……是。」羅叔很是擔心地吞吞口水,最終扛不住親王主子的無形威壓,還是重新駕起馬車前行。 雖說這上等木材的車板厚實歸厚實,可馬車內的對話若分神去聽,還是能聽個三、四成,只是聽得很一知半解啊,僅確定親王主子和雪霖小姐吵架了。 ……欸欸,還不讓回頭去追呢,都成什麼事了? 主子爺總是格外寶愛小姐的,但這會子鬧得不尋常啊,總愛粘人的小姐竟連「後會無期」的話都使上?太不可思議了! 再有,小姐的身分可是未過門的烈親王妃,如果後會無期,那親王主子娶誰去?! 想想主子爺都過而立之年了,而小姐年近雙十正好生養,可如今烈親王府裡還蹦不出個大娃子,後繼無主,莫可奈何,大夥兒心裡沒底啊…… 馬車內,南明烈沒有羅叔那一番內心糾結,卻是左胸繃得疼痛,額心火焰有些按捺不住,金紅輝芒閃爍般跳動。 他由著她跑掉,不去理會,是因兩名女暗衛已尾隨在她身後離去。 有手下替他盯著,她即便真想跟他來個什麼「後會無期」的,窮其一生怕也逃不出他的五指之間。 所以,要穩。 馬車輪子的轆轆滾動聲持續著,他盤腿而坐,掩睫凝神,將全部精力拿來對付體內莫名躁動的火能。 半個月後—— 隆冬雖過,然春信未至,東海海象儘管平和,望衡水軍與翼隊的操練仍足可將人凍得渾身發僵、鬚髮結霜。 但絲雪霖這個被當朝皇上賜婚、頂著未來烈親王妃頭銜的「准烈親王妃」,不學待嫁閨女躲在閨閣裡繡花編結準備嫁妝,反而在烈親王遇難呈祥重返京畿之後,獨自一個跑回東海望衡,且一回來就端出「大教頭」的架勢盯緊翼隊的冬日團練,天天頂著海風往海上翻騰,半點「准烈親王妃」的自覺都沒有。 翼隊眾人多是跟她從小兵起步,進而混出一片天的過命知交,自是有誰隱忍不住提問了,而問題百百條,大夥兒最關心的自是那一條—— 什麼時候能喝她一杯喜酒? 「不能因為咱們望衡距離帝都遠些,你就把咱們擱腦後了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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