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與魔為偶 | 上頁 下頁 |
| 六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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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般,想吞噬她、傷害她,用力摧殘她的念頭並未消散。 火能波動得厲害,在昨夜之後,他必須花上雙倍力氣穩下,額心亦刺疼發燙。 不能再這樣下去! 他若再受撩撥,如昨夜那般入魔的狂態將再次發生。 經過昨夜那一場,他三魂與七魄、五感與七竅已知個中滋味,徹底嘗到甜頭,自製力大落,他真會一而再、再而三傷害她,只圖一時痛快。 放下茗杯,他正視眼前的高壯漢子,徐聲問—— 「尊師他山道人,本王何時得見?」 陸劍鳴濃眉挑了挑,闊嘴咧出笑。「師父交代過,若要尋他,一路往西行,有緣者必然得見。」 當日在北溟地宮目睹朱雀離火現世,他隨這位身具純正靈氣卻劍走偏鋒的烈親王來了一趟天南朝帝都,為的是要就近監看離火靈氣在他身上的變化,畢竟於這位當朝親王而言,修仙與成魔僅在一念之間。 他曾向對方提過,倘是得遇師父他山道人,定能解開更多關於朱雀離火之事。 如今烈親王是有心求見了,雖不清楚他家丫頭除了探進他的凌虛見到那些慘狀,究竟還幹出什麼事,到底是令他生出意念。 他的心鑰和心藥,果然是那丫頭。 這一方,南明烈沉吟著他的話,淡然勾唇。 「本王是有緣者嗎?」 「王爺既然有心,自然有緣。」 絲雪霖全沒料到,在她得知師父這一年多來發生何事,也覺得跟師父「談開了」,師父那一晚以一種坦率毫不掩飾的暴虐相面對她,不再費勁壓抑,內心有多暴戾,怒火就有多熾盛,對她盡數展露……她以為終於再一次貼近他,未料,他卻避她避得更狠。 她不懂。 不懂不懂不懂啊! 她想破腦袋瓜都弄不懂師父為何躲她。 今日且教他知道,她絲雪霖不是那麼好擺脫的,非問個水落石出不可! 城外官道上,駿馬快蹄趕上一輛外形樸素、卻是以上上等木材打造的馬車,駿馬馬背上的姑娘忽地一記挺飛,足踩馬背竄出,非常粗暴且乾脆地從馬車後頭的小門「砰」一聲闖將進去。 姑娘除了一手單人駕雙翼堪稱絕技,自小關於養馬、馴馬的活兒也幹過不少,且還挺有心得的。 此時她成功闖進馬車內,兩指立時擱在唇間,一道清厲哨音聲響,那匹送她過來的大馬就「格答、格答」停了快蹄,閒散踱起步來,大有一副「使命達成,打道回府」的神氣。 馬車被破門而入,前頭趕馬的車夫豈能不察? 聽到馬夫大叔發出停馬的哨音,姑娘趕緊推開前頭小門,露出笑嘻嘻的臉蛋。 「是我是我,羅叔別緊張,我追著你們過來的,繼續走啊,沒事兒的。」 「雪霖小姐您這是……」馬夫大叔眨眨眼。 「撞壞的馬車門我來修,我手藝是跟羅叔學的,肯定極好,別擔心啊!」 「呃?您這……」烈親王府裡,養馬、趕馬、駕車第一好手的馬夫大叔,透過小門飛快看了姑娘身後的男子一眼。 後者眉目微沉像似不豫,卻未做出指示,看來該是應允的,唔……好吧—— 馬夫大叔也就摸摸鼻子當作啥事都沒發生,重新趕起兩匹並轡駿馬,緩緩續行。 對付完所有事,終於能專注來對付最緊要的事。 絲雪霖盤腿坐定,麗眸直勾勾瞅著親王師父。 南明烈表面上淡定自持,也必須做到淡定自持,依他現下情狀,實耐不住她的撩撥,不嚴厲待己著實不成,只是……被這丫頭毫無掩飾的熱烈眸光逼視,心裡也微感吃不消。 「師父近來天天出門,今兒個是要往城南法華寺拜訪住持大師,那位老老又瘦巴巴卻愛吃水煮落花生的住持大師與我是忘年知交……師父,阿霖也有忘年知交呢,師父既然去訪,怎不帶上我?」 南明烈下意識揉揉額心,發現她留意到他的舉動,眸光亦瞟向他的眉間額上。 火焰印記若開始泛出細光,表示他心緒波動甚劇——她向來是個見事甚快、思慮敏銳的姑娘,定然已瞧出端倪。 以往她要是展露出機敏聰慧的一面,他內心總為她感到驕傲,覺得一塊美玉來到自己身邊,落在自己手中,他沒有辜負她,沒有辜負自己,他將她教得那樣好,令他那樣喜愛。 但此際,他實在痛惡她這般敏銳善感,令他掩飾得如此費力。 他神態從容地放下手,目線微蕩,朝被撞壞的後車門瞧去,道—— 「你是越大越沒有規矩了,本王的車你也敢毀?」 她仔細觀察那張太好看的俊顏,心怦怦跳,三分肯定加七分猜測地問—— 「師父是不是害羞了?自從那晚摸上你的榻,我們……這樣又那樣的,師父完全放開不壓抑,可事後你就避我如蛇蠍,天天變法子躲我。師父臉皮沒我厚,阿霖知道啊,會覺害羞,我也能夠明白,但師父還是要讓我知道,不然我會胡思亂想,很難受的。」深吸一口氣頓了頓。「所以師父真的害羞了對不?對吧?」 她出的是「中宮直取」的招數,既狠又直接,南明烈以不變應萬變,若沒凝神細瞧,實看不出他耳廓已隱隱染紅。 他避開提問,狀若雲淡風輕。「本王這幾日會在法華寺留宿,待抵達山門,讓羅叔送你回府,別跟來。」 「為什麼?」絲雪霖不依地瞠圓雙眸。 「法華寺不留女客過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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