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天下無雙豔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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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溫婉低喚讓花奪美忽而一怔,隨即回過神。 怎麼了?那怪海夜太美、月夜太多情嗎?她這「奪人所愛、絕無成人之美」的「飛霞樓」樓主,竟學起姑娘家傷春悲秋那一套,半死不活的模樣連她自個兒都要瞧不過眼了…… 甩甩頭,她乾脆坐起,酒氣薄醺的臉容如紅蓮,被雲發襯托得更具媚情。 「我胡亂呢喃,別理會……」香肩輕聳,揮揮紗袖。「倒是妹子你,男女間的事圖個快活就好,何須把整個人賠進去,硬要和一個男人牽結一輩子,從此放棄尋覓其它「好貨」的機會?哞,你瞧姐姐我正是前車之鑒,很可憐的。我把巴洛丟給你,只為讓你痛快,可不是把你推給他,更非要你為了護我而委屈自己……你如今要是反悔,姐姐替你作主。 溫美小臉也暈紅暈紅的,陸丹華搖首。「沒反悔。我……巴洛他……」似乎有些詞窮,許多意緒無法道清,也就抿唇不說了。 井樓裡,十二小婢笑聲如鈴,將海夜奇清氣味掃淡不少。 這樣也好,此時此際不適合獨自一個,那太傷神且傷身,還是歡鬧些好啊…… 花奪美思緒幽幽,為自己斟一杯酒,撩人姿態,渾不覺半邊玉肩香露,胸前亦春光輕泄。 「主爺他……嗯……這陣子較忙碌。我聽總倉的人說,爺近來天天出海,上次一去就五日,樓主若想著主爺,或者可以……」 「別提他。」 被樓主大人淡淡的三個字堵住,陸丹華沒能把話說完,秀眸怔怔抬起。 花奪美屈起膝,藕臂擱在膝上支著頭,懶懶色起笑弧。 「這麼好的十五夜,另提掃興之人。」 都好一陣子了,那男人猶在發怒。 這次因她而發的怒氣不同小可,他怕是恨極她,恨得牙癢癢又莫可奈何,索性就眼不見為淨了。看來要等到他氣消,還得好長、好長一段時候吧…… 豪情地咽下一大口酒,將心房無形的燒痛壓抑住,花奪美爺首,驀地哈哈大笑,笑得酣酣醉眸都濕潤潤的,水氣迷蒙。 「丹華妹子,來來來,既都上了我的賊船,就捨命陪姐姐多喝幾杯呀!今兒個是團圓夜,咱們團團圓圓在一塊兒,好事好事……喝!」不由分說地硬將另一隻杯子塞進姑娘手裡,為姑娘斟上好大一杯醇香玉露。 「樓主,丹華酒量不好,以茶代酒行嗎?啊!等等!樓主我不行——」 「哈哈哈~~」嬌笑也能笑得惡霸。 東躲西躲躲不過,可憐的溫順姑娘眼見要被強灌酒了,一個略厚的女子嗓音驀地穿透歡鬧氛圍,愉悅問道—— 「姐姐欲尋酒伴嗎?不如隨我去,由呂雲陪姐姐一生共醉吧? 井樓裡的笑音陡然一凝。 眾人紛紛循聲望去,便見一排墜著流梳的紅綢燈籠下,那束髮的男裝女子一身燦爛豔紅,面若桃花,正盈盈輕笑。 寧靜夜海籍貫內掀波動,好幾艘小船分從四面八方出現在夜中,船行快得驚人,無聲無息,團團將費心經過的小井樓船圍困。 來者不善。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去似朝雲無覓處~~」似乎任何時候、任何所在,女子窈窕身段總奉行著「能坐絕不站、能臥絕不坐」的懶人宗旨。 她吟著極愛的歌調,半身酥若無骨地趴在船艙窗邊,輕斂的美目亦是懶洋洋,很有可能在下一刻便會合睫睡去似的。 這處船艙位在排槳船的頂艙位置,一下甲板便是,算是船中最好的艙等。有人從甲板上攀木梯下來,朝她踱近,她仍舊哼著歌,蠔首抬也未抬。 來人矮身下來,從身後抱住她,兩人腰部以下幾是緊貼著。 她懶得動,像是已習慣這般對待,徹底把自個兒當作一條砧板上的美魚,隨便人家動手、動腳……還有動嘴。 「我說呂雲妹……唔……」嬌聲有幾分遲疑,略頓了頓,笑笑又道:「真頭疼,鬧得我都不知道怎麼稱喚你才好。」 臉側開,她避著對方力道太重的吻,歎氣。 「瞧你急成這樣……你想要本樓主這「活寶貝」,我也不是不願,但總得好好待我、伺候我,不不不,討厭,你手往哪兒摸呀?我不是要這種〖伺候〗啦!都同你說過,本樓主天生吃不得苦,只要讓我好吃、好喝、又好睡,哄得我心情大好,你要什麼,我還有不給之理嗎?樓主我吃軟不吃硬,要我吃硬也行,待你成了男兒身,越硬我越開心。」 以獸類媾合之姿壓在她背上的呂雲驀地頓住,桃花臉從她頸窩抬起,磨磨牙。 「我不是男人!」 「乖孩子,不是就快快起來,別把姐姐我壓壞了。」動之以情,「樓主」二字立即改口,自稱「姐姐」。花奪美又歎,歎聲中帶著寵憐,也不知真情抑或假意。 「你錦島老巢聽說養著不少從海上各國各島搜拓來的男寵,妹子男寵無數,待回島後盡可夜夜拿他們尋歡,你別急,有姐姐在旁護持,不怕你力不從心。」所以別又猴急地往她身上撲呀! 十余日前,井樓船在團圓夜遭圍。 按理,賞月的那個海域離大島碼頭區半點不遠,從未有海上盜賊尋釁之事發生,因此推測,亂山雲的人馬該是潛進大島有段時候了,混入島中生活,不勸聲色地埋伏著,然後一舉中的。 中她這個「的」。 那一夜,井樓船上識武的就她一個,十二個小婢雖受她調教,武藝與「玉房秘術」尚在入門階段,丹華就更不必提了。而船工們有幾個會點拳腳功夫,但畢竟敵對不過,亂山雲人數眾多,沒個一百也有七、八十,目的就她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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