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天下無雙豔 | 上頁 下頁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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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刁蠻性子,為所欲為慣了,活著總得尋些樂子玩玩,還能為什麼?」芳唇嬌嬌一勾,她長睫卻微乎其微地垂斂了下。 雷薩朗深究著她吊兒郎當的模樣,好半晌才沉聲質問:「為了尋快活,即便把無辜旁人拖下水,弄得人身敗名裂亦無所謂?」 「身敗名裂?」 女子的斂睫忽而輕揚,嘴角翹弧更深。 「雷薩朗大爺是為丹華妹子抱不平啊!只是在本樓主眼裡,姑娘家的名節又值幾個錢?這世間,男人能挑女人,女人一樣能挑男人。姑娘家只要喜歡,愛跟誰混就跟誰混,真把男人當玩物捏在指上把玩,也算女人有本事。」 鐵青的男性峻龐膚色更沉,雷薩朗內心一繃。 是了,他的確質問出了一個愚蠢問題。 眼前攪得他氣鬱胸窒的女子斷不能以尋常目光衡量她。 從當年與她初次交鋒直至現今,他何時見她在意過姑娘家的名節和清白?然,她不在意,卻也不能拿其她姑娘的貞節來玩弄啊! 說不過她、鬥不贏她,恨極,怒火騰騰,他乾脆一拳擂向旁邊的雕花衣架,實心紅利木的架子瞬間傾垮。 花奪美臉蛋白了白,靜佇不動,聽他指節握得剝剝響,恨恨低咆! 「所以樓主挑上我、與我廝混,故意惹是生非不斷挑釁,要我一顆心隨你操弄、上上下下起伏難定,說到底,只要拿我當玩物把玩,玩得你盡興暢意,來證明你確實有本事嗎?」 她一怔,臉色更白,沒料到及他會突如其來如此逼問。 他、他……他哪裡是什麼玩物! 若非遇上他,著了他的道,把她嚮往已久的「春江路」全給阻斷,她怎會這般患得患失,為他沉迷不醒? 「我……不是……」血色淡去的朱唇硬要駁倒他的話,嚅出的話音卻幽微得幾難聽聞。 算是自作孽嗎?自作孽,不可活。她要把自己玩死了嗎? 這下子誤會好大,他真以為她有本事視他為玩物,將它捏在指間玩弄,置身度外地戲看他沉淪嗎? 心痛。心痛。不可活。她自作孽。但她不愛後悔,造的孽總得收拾,承受他的怒氣很該當。 只是這心痛得讓她低低抽氣,這麼痛心追究到底為的是他還是自己,她一時間理不清,只能笑,暗暗苦笑。 「雷薩朗,我不是……」 門外虛浮且匆促的腳步聲攪擾一切,那人來得好急,有些跌跌撞撞,阻擾花奪美欲要解釋的話。 「樓主……主爺……」 如塔般定在原地、目光似要瞪穿女子嬌美卻可惡的臉龐的雷薩朗,一直到陸丹華擅自闖進,又覦見面前女子面色微變,他才側首。 陸丹華一進門,雙膝便落地,小口喘息著,直挺挺跪在那兒。 雷薩朗濃眉一沉。「你這是幹什麼?」 「……主爺,丹華有事相求……」 「起來!回房休息。有事明日再提。」 「蔓羅草根」調出的迷香非比尋常,即便花奪美分量拿捏得恰到好處,陸丹華仍應醒又未能十分清醒,全賴意志撐持著。 今日吃足苦頭的可憐姑娘難得不依從主爺的命令,跪姿未變,一向溫馴的眉眼此刻竟現執拗。 「丹華想求主爺作主……將、將巴洛許給我……」 陸丹華咬咬唇道:「我與巴洛其實……其實兩情相悅,樓主早知內情,只是巴洛他顧慮甚多,遲遲不肯表露情意,我、我……」 仍咬唇,蠔首苦惱般微晃,終又尋到聲。「……所以,今日石屋內發生之事,請主爺不必怪罪樓主。我甘心情願的。丹華能跟傾心之人在一塊兒,那……那很好,這樣很好的……求主爺成全……」勉強道完,眼前一蒙,她素身無力再撐。 「丹華!」花奪美疾步過去欲要摟住陸丹華軟倒的身子。 雷薩朗動作更為迅捷,兩個飛步,眨眼間掠到門邊,快她一步將昏厥過去的姑娘擁入懷,攔腰抱起。 「雷薩朗,丹華她!」要不要緊? 花奪美喉中發燥,後頭幾個字竟吞吐不出。 她行事向來隨心所欲,欺負了人也不感負疚,但這一次……這一次……瞅著癱躺在他臂彎裡的姑娘,想起姑娘适才有意維護的那項要求,她愈思、胸口愈堵,額與背皆滲細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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