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天下無雙豔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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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山雲的三艘排槳船隻圍不攻。 雷薩朗要手下備好六門火炮,換上能在逆幾中疾行的三角大帆,所有人就戰鬥位置,但亦是嚴陣雙待,沒要主動開打。 花奪美攀上甲板時,瞄見鳳善棠喬裝成船工模樣,不知用什麼東西把冷臉塗得油黑油黑的,和其它幾名漢子隨意立在雷薩朗身後。 她往前跨近好幾步,躍到自個兒男人身側。 「你上來幹什麼?」見到她,雷薩朗濃眉陡沉。 「湊湊熱鬧啊!」美顎倔氣一揚。 要她躲船艙?哼哼她花奪美何許人也,絕對是甯戰不避的。 這一方,雷薩朗都懶得再對她說了,鐵掌迅速迫近。有力地托住她手肘,硬要拖著她走。 搞什麼啊? 花奪美火大,嬌臉猶帶笑。暗中卻以巧勁閃避男人的抓握,偏不順他的意,再耗下去沒半點好處,雷薩朗正打臬使蠻力迫她服從,把她丟回船艙關好,一聲略低的笑軟軟傾逸開來,紅曩子在那笑音陪伴下躍落在甲板上。 「雷薩朗,好久不見呀!」 她的嗓音較姑娘家厚實際上,卻又比男子清朗。若用來吟嗵詩歌,想必十分好聽。 花奪美好奇地眨著眼,沿未擺好近距離對峙最最完美的姿態,身單旁男人便不知吃錯什麼藥,防賊似的,唬地把她抓到身後,以龐大身軀擋住她的探究。 莫明其妙! 這男人究竟怎麼了?不傳真人有哈狗屁倒灶的事瞞著她吧? 好久不見……什麼好久不見啊?可惡!她銀一咬,忽地意會過來,男人與那朵燦紅桃花原來是相識的。 這一方,雷薩朗呼息略凝,炯目直勾勾注視亂山雲,道:「咱們雙方條件早已談妥,你在暗,我在明,你提供我要的好貨,我自有銷出的方法。 咱們之間是銀貨兩吃,合作以來一直進行順利,閣下如今卻降船掛旗」海盜不掛旗,真要掛也是偽旗一面,但只要帶便自身名號的海盜旗一旦高掛桅杆,即表示進攻。略頓,他峻唇冷掀。「你是打算自毀財路嗎?」 亂雲山笑道:「我降船掛旗,你開炮窗備戰,雷薩郎大爺其實心知肚明得很,找料到我不敢輕舉妄動,只不過禮尚往來做做樣子,要我那三艘排漿船有所忌憚,不敢趨得過近。」 她忽而歎氣,狀若無辜似地攤攤手。 「再說啦,我錦島可是南洋人人欲除之而後快的海盜窩,儘管能種植出幾種稀奇香料,無你在外打通銷出,那也是掙不到錢,總靠著打殺搶奪過活也不是辦法,動了你,對我百害無一利。有什麼好哪,是不?」 「既然如此,閣下今日海上劫航,卻又為何?」 他身後的「小人」很不安分,她不會在旁人面前與他拉拉扯扯,倒是陰招很多,他暗扣她一隻秀腕,她五指便慢條斯理爬上他的寬背和後腰,雖隔著衣物,仍鬧得他有所麻癢,暗忍著,忍忍忍,忍得臉發僵,面無表情。 亂山雲似未瞧出他的異狀,幽幽又歎。「你這趟回中原至今,想想咱倆都大半年未碰面,上回你來尋我,咱們秉燭夜談,談得好歡暢,你一件披風尚留在我船艙裡呢!唉,我也沒多想什麼,只是探知你從中原返回,恰經過這片海域,我心念一動,想見你,便把船趕過來相會,沒惡意的。」 雷薩郎寒著臉不為所動,哪知墊伏在腰側的那只瘙癢魔爪卻讓他頓時破功,虎軀不禁一震,扣著花朵美手腕的勁道也跟著鬆弛。 見被男人藏在背後的窈窕麗女整個現將出來,嬌麗五官美不勝收,顧盼間自有風情,亂山雲目光微異,瞳心似有若無地緊了緊。 一刻鐘前,這個紅衣女子才朝自己放膽笑過,此時距離拉近,女子挑唇猶然勾揚,盡送無害笑意……好!是個對手。 花朵美迎向她的注視,同是無害笑著。 她倔氣要強,何等驕傲,就算內心早因雷薩郎和亂山雲之間的曖昧關係,恨得要捧醋狂飲,那醜態她卻決計不叫外人瞧見的。要發作也得把男人拖到密處,再好好「嚴刑拷打」十來番,方能消她心頭惡氣! 「這位便是花家的姐姐了,姐姐好,小妹姓呂,單名一個雲字,姐姐喚我雲妹便成。今日能與姐姐相見,妹子心裡好歡喜。」兩隻紅袖交握、微顫,那姿態防護罩正費勁隱忍著,像極愛的玩意兒就在眼前,欲上前一把抓住,又不能太肆無忌憚。 你歡喜,老娘我可不歡喜! 再有,別喊老娘「姐姐」!我髮絲比你黑鬥兌、肌膚比你水嫩、胸脯較你豐挺,怎麼瞧都比你年輕,喊我「姐姐」都不怕、歎著自個充舌頭嗎? 按捺下來,花朵美攆著兩縷髮絲塞至耳後,動作自然閑慢,妖妖饒饒的。 「原來是呂雲妹子。」匿怨友其人,儘管不樂意,她仍暫時順對方之意,喚了一聲「妹子」。 笑笑笑,這種真到不行的「假笑」是她的拿手絕活,不怕笑輸人。 「我頭一回來此,不知妹子在南洋海域的大名,亦不知妹子與咱們是友非敵,今日遇這陣仗,被嚇了好大一跳呢!」男人在旁低咳一聲,如被嗆到,她心裡有氣,沒暇理會他。 「姐姐莫驚、莫怕,是妹子錯,我急著趕來相見,幃船掛旗的確衝動了點,妹子在這兒賠不是,你……你……」嗓音高了些,呂雲自個兒也察覺了,頰面竟浮紅暈,緩了緩才接著說:「姐姐初來乍到,對許多所在和民俗定然不熟悉,姐姐要不嫌棄,不如隨著妹子一塊兒逛逛南洋海域。我對這兒的地理可說了如指掌,姐姐若肯賞光,我帶姐姐會錦島小住,好嗎?」 那眸光是不是太灼人了?花朵美怔了怔。 雖說這感覺有些可笑,但她此刻真覺得自己像化作一塊上等香肉,美味得流油,有誰正對她湮得口水直淌。 亂雲山男寵無數,全養在錦島老巢,目標該放在男人身上才是。 然而,她卻對她這個「姐姐」獻起殷勤,硬要與她以「姐妹」相稱……唔,難不成要拿她引雷薩郎進錦島,把她的男人也收作男寵,一輩子困在島上?還是……人家真對她頗有好感?一時間,花朵美腦中閃過無數想法,但有些尚在模模糊糊。 其實她的男人有人來相搶,她不惱的,就恨男人背著她和對方偷來暗去,由市秉燭夜談,又是什麼……留下披風的,曖昧牽扯,自始自終把她但傻瓜耍嗎?當真如此,她會覺得這對「狗男女」翻天覆地……噢,不對,她向來以女為尊,這種事,錯的都是男人。 要對付,她就只對付雷薩郎大爺一個! 「她不可能跟你走。」突然,雷薩郎搶在她答覆前擲出話來,同時長臂環住她腰身,把她牢牢摟在身側。 「雷薩郎,你幹什麼?」 有沒有搞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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