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天下無雙豔 | 上頁 下頁


  「乖一點。”

  一語雙關,要她別搔他癢,也別再打『珠鈴蘭』主意。

  花奪美聽出其意,不肯給答覆,僅著嘴角望住男人。

  雷薩朗從齒縫魔出聲,道:「南洋島上常是密林遍佈,就連當地人也不敢隨意進出。那兩日,讓你留下,你不好好休息,竟獨闖密林。”

  「那林中的花草樹木都是中原少見的,我一嗅到不明所在的香氣,很自然就往裡頭腦尋去,林子裡植物雖生得鋪天蓋地懈也不同怕,而且摘取時我都極小心,不會毫無防範徒手便采。就拿「珠鈴蘭”來說,我采回來後還詢問過隨船的鳳家船工。,他們都是老手了,懂得比較多。”

  四年前,雷薩朗以單純的商人身分和以船業為主的『海寧鳳家』一塊兒做起海外生意,『海寧鳳家』的船隊將他帶往南洋,兩邊的合作至今持續著,他在南洋提供貨源,變是以香料香藥為大宗,鳳家則提供船運,且每回往來都一定有幾位經驗老道的鳳家船工隨船出航。

  此一時分,花奪美話間陡頓,表情怔怔然。

  突然間,她如頓悟出什麼人生大道理似的,水濫眸底閃亮。

  「搞了半天,原來雷薩朗大爺是在蕩我擔心啊!”笑眯眯。「你不怕我在密林裡被不知名的蚊蟲叮咬,被毒蛇、毒蠍子攻擊,又或者碰了不該碰到的花草,被毒得爬不出林子,是嗎?”

  雷薩朗仍恨恨地瞪人,抿著峻唇不言語,但那模樣落在花奪美眼底,卻有說不出的可愛。

  她芳心滲出蜜,把得意且猖狂的笑壓住,踏起腳尖吻他繃繃的嘴角。

  「你這女人”他紅著臉,抓住她狠吻。

  相互蹂躪了一陣後,貼著男人的粗獷頰面,她輕喘息著,邊問:「你何時和惡名昭彰的狼鬼混作一氣?還把連環島的大姑娘也帶上船了?這位大爺,接下來,你該不是要告訴我,這幾年你其實領著陸正海上搶奪擄掠,南洋的正當生意說到底僅是個幌子,只為了要誰我出海跟你一塊兒吃苦?

  「倘若是,你怎麼辦?男人似笑非笑。

  巧肩聳了聳,”若真如此,這種燒殺擄掠的活兒我可真沒幹過,眼下有機會,自然不能輕放,給我船和人手,要是我有心為之,不出兩年,本樓主在海上的名號定能直追狼鬼和十二連環島。

  低沉好聽的笑間自雷薩朗胸中鼓顫而出。

  「你不信?”嬌臉稍側,微拉開距離,柳眉飛挑。

  「我信。”雷薩朗略頷首,徐起道:「可惜正當生意不是幌子,千真萬確得很,樓主要想在海上大展長和、逞兇鬥狠,便如在江面之地那般闖出驚天動地的名號,可要失望了。”即便可行,他也絕不允她跑去當海盜婆子。

  花奪美嬌嬌一笑,輕哼,「都跟狼鬼和連環島十二島兩大海盜勢力牽扯上了,還怕沒機會大展長才嗎?”

  「你別亂來,”眉間攏高。

  「我哪亂來,我不就實話實說罷了。”

  不同她說清楚,這無法無天的女人肯定還有一堆花招要使出來。雷薩朗內心暗自低歎,調整好呼息後,放開她。

  「當年,連環島的大姑娘遭狼鬼擄劫,囚至霞美大島。而後委身於他,現下在船上的這一對男女的身分也確如你所想,但真正跟咱們扯上關係的,仍是”海寧鳳家「。

  秀致眉心淡蹙,她蠔首略偏,等待著。

  雷薩朗取過她手中的千里鏡,觀看週期性遭海面。嗓音持平地問,「你聽見我怎麼稱呼那男人嗎?”

  花奪美一怔,眼珠子溜溜轉了圈。

  『今早起,你就和他直躲在一塊兒,也不知密談些什麼,我哪能聽見你喚他?』所以啦,他找那只狼鬼玩,她就尋大姑娘樂子。

  海面無事,雷薩朗放下千里鏡,「我稱他棠少。”略頓,嘴角一勾,「他姓鳳,鳳善棠。”

  嬌麗臉容再次怔住,有什麼在腦袋瓜裡啪地閃過,花奪美驀地意會過來。

  「狼鬼是『海寧鳳家』的人馬!那冷臉男是鳳家少爺!”美目愈瞠愈圓,絕對的秘辛讓她激動得頰面泛紅。「哇啊!如此說來。『海甯鳳家』其實也幹沒本錢的買賣嘛!好,很好,好個掛羊頭買狗肉。掛得道貌岸然,賣得天衣無縫啊!”海寧鳳家在江南可是實大戶呢,竟瞞騙世人這麼多年,雷薩朗不禁苦笑。

  「這其中頗有牽連,狼鬼的出現最初是為了逮住一名鳳家叛徒,鳳善棠才化身惡梟。在海上來去,他追捕這名鳳氏叛徒多年,每一次都棋差一著,讓對方從眼皮底下溜走,此次,他手中已握翔實的線索,搭這趟順風船,是為避人耳目到南洋佈線。”

  「所以說……他在霞美大島,是故意詐死?”她問,

  那一年,中原江湖可熱鬧了,特別沿海一喧,傳言特別多。提的都是「霞美大島”盡毀,狼鬼被擊落東洋壁岸等事,

  雷薩朗淡淡頷首。「化明為暗,走這一招也是該當,”「該當個庇,”嬌口怒斥,雷薩朗愣了愣。

  在他發愣的同時,女子纖指已對住他胸口火爆地戳戳,再戳戳戳。

  「我問你,如果我被重手打落千盡壁崖,沒命了,你難過不難過?難過不難過?”

  「我……”他攏眉,臉色不豫,抓住亂戳的秀指。

  不強求他答覆,她緊接著說了,「哼狼鬼墜崖之時,連環島那位大姑娘在當下絕不知這是詐死之計,雷薩朗,倘若換作你,你被打成重傷,落崖了,我想……我一定會非常難過,非常、非常難過,難過到昏昏然,茫茫然,腦子沒辦法動,什麼都顧不了,只能憑本能做些好愚蠢的事。所以你要敢學那個混賬冷臉男做出此等卑鄙下流之事,惹得我難過,我絕不饒你,聽見沒?我絕不饒你的”

  「大香……”啞聲喚,雷薩朗左胸鼓震,如山崩地陷。

  他的樓主行徑大膽,姿態囂張,說話常沒三句正經,有時真氣得人崩牙,然此時此刻的她,語帶威脅,神情憤懣,發亮眸底卻瀲濫情意,這麼多,這麼滿,這麼撩人心弦。

  遇上世間最矛盾,耐人尋味的一朵花,他還能不認了嗎?

  粗健臂膀伸探,渴望將她拉進懷裡。

  哪知花奪美卻略退一小步,不給他抱。

  把千里鏡從他手中再次奪回,她隨即旋過身背對他。

  她左胸口跳得好響,咚咚,咚咚,咚咚……

  在情感的驅使下說出那些話,有種把心赤裸裸攤在他眼下的羞澀感覺。

  頭頂心微微泛麻,她喉頭有些繃繃的,眼瞘還可怕地發燙,有什麼直要溢出,而身子正大光明感受到強大熱意,如潮如浪,一波波拍來,幾將她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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