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為君白頭 | 上頁 下頁
二十二


  寒春緒立即察覺到她的改變。

  他猛然抬起頭,雙目緊盯她,見那張倔強臉蛋紅通通,眼角掛著淚,他心裡不禁連篇咒駡,頭一甩,人已下了榻。

  兩腿與肩同寬,他雙手插在腰側,背對她,用力呼吸吐納。

  身後傳出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響,他聽到姑娘開口,平淡幽靜地道——

  「寒爺不是想要嗎?既然想要,就儘管取去。你本就是奪花之人,是我的恩客呢,還客氣什麼?”

  寒春緒倏地轉回身。

  他面龐陡沉,下領不由得一繃。

  榻上姑娘此時披散著長髮坐起,髮絲因方才的糾纏而蓬鬆微亂,她兩腮霞濃,前襟盡敞了,衣衫褪至腰部,毫不遮掩地對他裸露出雪白玉肩和渾圓的酥胸……

  一個身體再正常不過的血性漢子,面對一個半裸的妙齡姑娘,要平心靜氣、不動如山,實在太為難。

  寒春緒胸腔鼓伏,一次比一次劇烈。

  他絕對、絕對不是個君子,不懂什麼叫非禮勿視,兩道灼人目光儘管黏在那一身清肌上,女子的飽滿與溫潤盡入他眼中,最後他利眉微揚,對上那雙含水不落的美眸。

  她表情執拗,淚珠都滾在眼眶裡,卻倔氣地不肯讓它們往下掉。

  她強梁。

  她硬氣。

  她、她……寒春緒暗暗咬牙,氣她,也氣自己。

  「你這是幹什麼?”他額角青筋都浮現了。

  她不答話,或者一時間答不出來。

  「你這是在幹什麼?!”口氣更惡。

  「寒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她唇瓣微顫,瞳心也跟著顫動著,而兩眸依舊直勾勾。

  「別以為我不敢!”他咬牙切齒。

  深深呼吸,她胸房隨之起伏,玉乳嬌挺。「寒爺當然敢。”

  「你——”可惡!

  都這時侯,還當哪門子柳下惠?

  他大步跨過去,再次吻了她,吻得相當粗魯。他再次將她壓倒,一腿抵進她雙腿之間,兩手也沒閑著,帶著火氣揉捏。

  她不讓他好過,他也不饒她!

  他是誰啊?

  他可是橫行一江南北的「千歲憂”!

  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他滿頭白髮換來什麼?

  不就是為了金銀財寶,為了道上的勢力,為了美人在懷嗎?

  而此時懷中的美人,還是他牽掛於心、欲放不能放的姑娘。她心眼好,還傻乎乎跟他講義氣呢,臨危時候,要她顧自個兒小命去,她也不曉得逃躲,力氣好弱,卻妄想護他,站在街頭巷口任人辱駡,只一徑低頭,不曉得反擊……這麼傻,怎麼放她?不知死活上了他的心,怎麼放她?

  突如其來,他腦門狠狠挨了一下重擊似的大痛,那是最後、最後的最後的一絲良心,薄淺得很可憐,但……到底是拉住他了。

  他兩排牙磨得格格響,再次躍下床榻,大口吸氣,試圖平息體內猛火。

  他可以控制自己……可以的……

  他不跟她一般見識……

  「寒爺還躊躇些什麼?你、你手下留情,這個情,我可擔當不起。反正……過得了初一,過不了十五,男人和女人,不就那麼一回事?你何須裝清高……”

  他身後傳來的沙啞女嗓顫抖得可憐,卻仍然發著倔,跟他卯上似的,拿話擠對他,不肯放過。

  「莫非……寒爺不是不想,而是不行嗎?”

  她最後使的這記殺招太兇狠,只要是個男人都撐不住!

  寒春緒猛地轉身,如果怒氣有形有色,定能看到他周身冒火,火氣騰騰。

  他不行?

  他不行?!

  他都火上心、精沖腦、元陽如杵了,還不行?!

  接盤、銷盤,貨好、貨賤,價熟、價生,他這眼力練得比孫大聖還精,怎麼就沒瞧出她柔弱清雅的外表下,那脾氣倔起來足教人氣到發昏,氣到血沖天靈,只差沒七孔流血呢?

  姑娘都敢下戰帖了,他再不接,還是個帶把兒的嗎?

  又一次大步跨過去。

  這一次,他沒有當場壓倒她,而是將她拽進懷裡,抱著就走。

  「你、你這是……帶我去哪裡?”

  姑娘的失聲驚呼小小地讓寒春緒感到痛快,他咧出森森白牙。

  「老子想敗火,總得找個隱密地方。你要是後悔,哼哼,讓你叫破喉嚨都沒人能救得了你!”他接著雙目一眯,笑得淫邪。「當然啦,老子還是會讓你叫,叫到哭更好,老子愛聽!”

  ***

  君霽華終於見識到他的這一窟藏得有多深。

  被他抱著,她全身早都羞紅,上身無所遮掩,只好緊貼著他。

  她不清楚他究竟動了什麼手腳,像是僅推了推矮櫃,牆面便忽地往後退開寸許,滑開一道暗門。

  他懷抱她走進門內,穿過狹窄的幽暗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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