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王妃帶刀入洞房 | 上頁 下頁
六二


  結果她的劍指就被男人噘起菱唇啄了一記。

  傅瑾煕圓目徐張,笑著對她眨了眨,令她禁不住地揚唇微笑。

  「你體質大改,氣血筋絡之象早已和常人不同,倒也方便王爺裝病,累得太醫們診來斷去的,怎麼也找不出病灶。」因為根本沒生病啊。

  「不裝不成,瑾逸那臭小子累我一個便罷,竟還想拖你下水,說是大喪禮過後要我出任輔政,更打算起用你為禁軍大統領,你說,這像話嗎?」哀怨至極。

  穆開微不禁挑眉,這確實不太像話,「那你現下……感覺如何?還好嗎?」她是在問關於興昱帝毒發不治的事,他如今心緒如何。

  傅瑾熙與她心有靈犀,自然曉得她的意思,卻歪著頭壞笑。「王妃這話該由本王來問才是啊,畢竟昨夜是咱倆的洞房花燭夜,本王賣力應戰,金槍不倒,不知王妃身子感覺如何?可還好?」

  穆開微雙頰微紅,作勢撩袖,皺起鼻頭哼聲。「王爺是哪兒又發癢欠揍,妾身兩手閑得很,怡好可以仔細同候。」

  她威脅般在他面前輕揮的一隻秀拳被他握住,抓到唇邊親了親,而後按在自己心口上。

  他嘴角一直輕勾著,目光變得沉靜,讓穆開微的心亦隨之靜下。

  「微微,我很好。」他答了她方才所問。

  穆開微抿唇笑,張開五指與他的指相扣,點了點頭,表示明白與安心。

  然後昨夜才真正作成夫妻的二人正在品味著這一刻的甯謐時,傅瑾熙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忙起身坐直,問道,「對了,那狗尾巷底的民居地窖,你探過後有何結果?」

  穆開微正要同他說這件事,很快便道,「那具燒焦的屍身確定是柳言過沒錯。之所以能如此明確,是因那具軀體燒得焦黑透徹,但一張臉卻完整無傷,五官凊楚能辨。」略頓。

  「不可能是自盡,被火燒死之人軀體該呈蜷縮扭曲狀,但柳言過躺得太挺直,處處透著詭異,再有……在那個地窖裡,終於找到當時在寶華寺那兒未能尋回的兩名姑娘……狀況很慘,柳言過用她們養毒花煉術,兩姑娘的血氣早被吸食殆盡,不知她們的親屬見了會有多傷心……」她最後一句似自言自語,嗓音輕啞落寞。

  十指相扣的兩手,傅瑾熈以拇指安慰般在她膚上輕輕摩挲,聲音亦是輕啞。「能尋到她們,那也是好的,總比不知下落,成了一輩子的懸念要來得好。」

  「……嗯。」穆開微重振精神,想了想又說,「然後,其實還有一事……」

  見妻子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古怪,傅瑾熙也跟著糾結,「你說。」

  「你知道的,我鼻子一向好使的。」

  「嗯。所以?」

  「所以一進那處地窖探查,五感大開,最先發動的自然是嗔覺。」

  「然後?」

  「然後……然後嗅覺才發動,就聞到濃濃的冰清草氣味兒,我想,那兩具姑娘的軀體原是帶毒的,但已被人用冰清草淨化。」

  傅瑾熙聽完人都快懵了。

  手中有冰清草又能使如此手段的,當今世上除了窩在他康王府後院小居的一名瘦小老婦,還能有誰?!

  家裡那位瘦小老婦向來偏愛女兒家多些……呃,不,不是多些而已,是根本輕男重女,甚至是仇男愛女,若見到那兩名姑娘被折騰成那般慘狀,下手整治始作俑者時,手法絕對兇殘至極,過程肯定血腥無比。

  他儘管對柳言過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摘了對方的腦袋當球踢,然而此際,不免稍稍對柳言過生出一丁點兒的憐心。

  「微微啊……」不自覺打起冷顫,他趕緊將妻子抱進懷裡取暖。

  天朝此次的大喪禮維持整整一個月。

  帝王擇吉時入殮,皇家貴族與各部百官一律齋戒,帝京戒嚴持續,百姓們不准作樂,七七四十九天內不准屠宰、禁止嫁娶,喪期之內,各類裝飾與衣著看不許見紅。

  在這段時期,大大小小的寺廟必須鳴鐘三萬次,誦經與弔唁的儀式更是要連續不斷地貫穿整個服喪期。

  興昱帝以及原東宮太子和幾位皇子的喪禮全數辦妥之後,接下來的大事便是皇九子傅瑾逸的正式登基大典。

  大喪禮期間全城戒嚴,諸事以靜制動為好,但穆開微還是請大師兄孟雲崢出面,將左都禦史周大人家的一雙孿生子送回。

  如今因柳言過而獲罪的朝臣們皆已官復原職,周大人一家亦有驚無險地挺過這次風暴。

  而就在大喪禮結束到新皇舉行登基大典之間的幾日,穆開微帶康王爺回了娘家一趟。

  這一趟「陪王妃回娘家」,康王爺陪得是提心吊膽又驚險萬分。

  這一趟拜訪岳家,傅瑾熙把一切底細向岳丈大人老老實實坦自了,就從十多年前的身中劇毒說起,說到三川口遇劫,說起藺女俫的仗義相助,連藺女俠要他不許牽連自家丈夫和閨女兒的事也全都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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