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我的樓臺我的月 | 上頁 下頁 |
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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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她自以為迅雷不及掩耳,苗大爺則笑笑不動聲色。 她也笑,潤頰微赭,跟著上前去拉他的袖,將他帶到桌邊落坐。 難得見面,當然得仔細診脈、望聞問切一番,苗淬元任她擺佈,卻——在她最後滿意地點點頭、勾起笑時,傾身去攫取她唇上那朵甜潤笑花,輾轉吮吻。 「唔……”朱潤月笑更深,閉起眸子回應,藕臂環上他的頸。 他乾脆將她抱到腿上,又是一記加重力道的濕熱纏綿。 好半晌才緩了緩,他抵著她的俏顏,耳鬢廝磨間,熱息低吐—— 「月兒藏了什麼好東西呢?我很好奇啊……” 「……咦?”朱潤月被吻得迷迷糊糊,根本有聽沒有懂,直到眼角餘光瞟見男人手中拎著的舊舊藍皮小冊,終才回神。「啊?!你這人——” 要搶搶不到,苗大爺健腿一夾,夾住她裙裡腿,單袖一摟,將骨架嬌小的她按進懷裡拘著,然後他大爺尚有餘裕騰出一手,將藍皮小冊翻正,輕易找到她特意作記號的那一頁,一目十行閱過。 「……哮喘症在醫治上應『急則治其標,緩則治其本』,發作時可用『祛寒平喘』、『清熱定喘』、『祛痰止喘』之法治之,待緩解後,用健脾、潤肺、補腎之法,以治其本……”上述平淡無奇,他迅速再看,忽而雙目一亮。 嘿,原來是這一段嗎? 「……此症頑強,首重保健,但亦有一說,若哮喘症者心神忽受重大刺激,物極必反,氣喘之症反能改善。所謂重大刺激,比如喪慟,比如狂喜,比如魚水之事……又以後項最具療效,心神與肉身同受刺激,可當呼吸吐納之鍛鏈。” 念完,他慢吞吞垂目看她。 腦袋瓜埋在他懷裡的人兒僅露出巧耳和一截後頸,全都浮紅。他都還沒出聲,她忽然使了招「破罐子破摔”,螓首一抬,頂著大紅臉蛋迎向他—— 「那是在藥莊小書房裡翻到的一本古籍,也不知是哪一代老祖宗留下的,我……我就好奇嘛,翻著、看著就瞧見治哮喘之法,就、就多瞧幾眼,想說等回到『崇華醫館』,可以詳細問問阿娘,看她當時……唔……是不是真覺好些……”苗淬元一會兒才意會過來,「當時”指的是朱夫人跟朱大夫好在一塊兒之時。他俊龐也熱了,劈頭便道:「問你娘親幹什麼?要問也是問我。” 「問……問你?可你又不曾……”潤顏怔怔然。「還是你……跟誰做了?” 「朱潤月!” 氣到都要駭笑,他拋開小冊,一抱將她抱上榻,把她壓在身下。 「我還能跟誰做?嗯?”他噴火。魚和水還沒歡快地玩起來,他已覺心神大受刺激了。「身為苗家老大、『鳳寶莊』家主,尋常時候諸事纏身,不尋常的時候更忙得無法脫身,自從十八歲跳進你的坑,七、八年過去了,還沒見你放條繩子將我拉出來,我容易嗎我?還有膽問我跟誰做?大爺我今日就跟你做,做完本大爺任你問!”之所以如此火大,自然是被她惹惱,而另一原因則是—— 苗家年輕一代三位爺,就他所探,他家二爺苗涑英老早吃到心愛的那塊「肉”,還吃得油光水滑,而他家只愛鼓琴制譜的三爺苗沃萌,前陣子肯定也開葷了,那塊「香肉”之後雖然跑掉,但萌三爺根本沒打算放手,遣了人手密切留意,就等著時機把「香肉”釣回來。 他是家裡老大,這種事卻被老二、老三先馳得點,他這張俊臉往哪兒擱?! 朱潤月聽得小嘴張圓,眸子也圓滾滾又圓亮亮。 苗淬元眉目陰黑,一肚子氣。「你不是最愛嘗試?尤其為了治癒病家,什麼雜七雜八的偏方都想嵬羅深究,朱家老祖宗那本破舊小冊都那麼記載了,為何不試?”喘喘氣。「莫非不敢?” 「誰說不敢……”朱潤月嘟囔了聲。 「那就來。” 「你、你是當真的?” 「豈會有假?” 到底是誰在激誰,都鬧不明白。 朱潤月咬咬唇,推推他肩膀。「那我知道了……你先起來。” 苗淬元並非真要逼她在此時此際的此地此房中,行魚水交歡的事,但話說著、說著就成這樣了,有時真被她惱得就為賭一口氣。 她這時推他,他以為她尋個藉口想溜開,卻也沒再困住她不放,就起身坐在榻沿,微繃著五官不痛快。 朱潤月坐起,拍拍臉,像要讓自個兒腦袋瓜清醒些。 她下榻,從小醫箱裡取物,本要回到榻邊了,又轉頭將燭臺上的三根蠟燭吹熄了兩根,房中火光頓時微弱許多。 苗淬元不痛快的表情轉為訝異,不禁坐直身背,心漸漸狂跳起來。 朱潤月回到榻邊,靦覜嚅聲。「……是說,把急救藥備上,做的時候會安心些。”她把從小醫箱取出的小瓶擱在床頭角落,跟著蹲下來為他脫鞋。 苗淬元瞳心蕩了蕩,胸間也蕩啊蕩,直盯著她看,說不出話。 然後她自己亦脫去鞋襪,重新上榻,為了放下兩邊紗幔,她把他也拉回榻上。他大咧咧盤坐,她則略微正襟危坐地跪坐在自個兒後腳跟上。 「那我們來試吧。”她兩手攥成小拳。 苗淬元暗暗吞咽唾沫,忽見她直起雙膝跪起,身子離他很近,手往他頭上摸索,下一瞬,他一頭青絲瀉下,她抽掉那把男款的珍珠銀簪。 而當他回過神,眼前的她也已拔掉自己頭上的女款珍珠銀簪,讓順溜豐厚的烏髮垂散迤邐。 「這個是要收好的。”她臉紅紅地笑,很寶貝般握著那對珍珠簪。 她臉蛋被黑髮圈圍,顯得那樣小,收妥簪子時的神情那樣虔誠溫柔,苗淬元又覺火氣不知不覺間被澆淋成一灘水,實在是折騰過來又折騰過去,非常磨心。 收好一對珍珠簪後,朱潤月重新跪坐,兩手擱在膝上。 她靦覜又笑,重重幾下呼吸吐納,道:「……苗大爺,就請多多指教了。” 苗淬元沒能答話,因那嬌軟姑娘已撲將上來。 他本能地張臂抱住,人順勢往後一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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