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我的俊娘子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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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家裡那位我行我素、我最威的秀大爺別的不愛,就愛跟人爭強鬥勝。 他珍二從小習武,十二歲還入山拜名師,求武藝精進,之後學藝有成、走闖江湖,可說少時便離家,若回永寧探望,總要乖乖聽長兄不住叨念,念的事兒裡就有這麼一號人物!廣豐號穆家大少。穆容華。 這競爭,是生意場上的鬥智斗膽,自家與穆家之間的「戰事」被他定調於此。而他打小見到算盤、賬本就鬧頭疼,聽到生意經就昏昏欲睡,對穆家的事也就不如何上心,每每聽著長兄碎念,自然左耳進、右耳出,人定、出定練得收放如,根本沒打算弄清楚穆家大少生得是圓、是扁。 此際一瞥,這穆大少還算有兩把刷子,至少馬騎得挺有模有樣,未瞧清五官長相,已覺渾然飄逸……不錯不錯,莫怪被家裡那向來一枝獨秀的大爺給記恨上。 這一邊,熱血沸騰的百姓們紛紛嚷著捉賊,無奈賊人一雙飛簷走壁的飛毛腿,扛著大袋贓物還能順溜地踩著各家屋簷高高低低竄奔。 穆容華試圖阻下對方,遂一手控馬,騰出一手欲抓取沿街的店家或小販用來撐高布棚的竹竿,飛馬快蹄間,他試抓了兩回,壞就壞在闊袖鼓風,讓他袖中五指無法精准抓起長竿。 「接著!」 一聲渾厚男音乍響,一小小物件撲面而至,穆容華憑本能探手接住。 抓在手中的是一坨墨綠色的軟柔玩意兒。 此時馬不停蹄,勁風撲面,他微松五指,竟是一條長長袖帶隨風翻飛。 他不及辨明袖帶主人的模樣,只知那人身形甚是高大,佇足在人堆裡宛若鶴立雞群,至於袖帶……他思緒靈動,瞬時便明白對方之意。 「多謝!」 高聲一嚷,他咬住袖帶一端,單臂翻動,俐落且迅捷地替自個兒束住袖口,便如勁裝腕處的綁手那般,以方便他活動。 駿馬躍過一個掛滿紙鳶和九轉風車的小攤,穆容華乘機從老師傅的攤頭上抽走一根尚未劈破的細長竹子。 這一次抓取順利! 他揚臂擲去,準頭是好,但力道稍嫌不足。 屋簷上的飛賊被竹竿擲中左腿肚,踉蹌了幾步複又穩住。 奇詭的是,賊像被惹火,乾脆不逃了。 賊在百姓們的驚呼中躍落地面,扛著贓物頂天立地站定。 賊恨到不行般欲做了斷,沖著甫策馬趕至的穆容華破口大駡—— 「你他娘的就是個混賬東西!你這小白臉追個啥勁兒?!老子是挖了你穆家祖墳還是拆了你家祠堂?!緊咬著不放算哪招啊?!」 光天化日之下,真真沒見過賊凶得這般理直氣壯的。 百姓們遂在街心圍出一小塊地方,把賊給堵了,邊好奇瞧著。 穆容華翻身下馬,突遭辱駡,他神態仍沉靜,道—— 「閣下將東西留下,現在話還好說。」 「好說個屁!不給老子好過,老子也不令你安生!你追來也好,咱倆就當街來道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把帳給算了,看是你死還是我亡!」 賊是個身長略矮、蓄著落腮胡的中年壯漢,喊殺就開打了,扛著大布袋陡然撲至,其勢洶洶。 穆容華在圍觀群眾的驚叫中堪堪避開對方首攻。 對方沒給他喘息餘地,地堂腿連連掃向他下盤。 賊的身手比預料中高強,穆容華不敢硬碰硬,除了閃躲仍是閃躲。 他像是避得瀟灑俐落,暗暗倒滲了滿背冷汗,論武,他自知絕非此賊人對手,但他原就沒想要單憑一人之力制伏對方,他目的在「拖」,只要能把對方拖在城中、困在自個兒地盤,待援手一到,定能甕中捉鼈。 賊的腿勁驚人,破壞力十足,街心的青石地磚被踏碎好幾處,兩旁作小本生意的攤子亦被毀去不少,飯館和茶館前的栓馬石更被踹得灰飛煙滅,永甯的百姓們退的退、躲的躲,亂作一團。 「姓穆的,是帶把的就別躲!好好吃老子一腳!」賊怒吼一聲,踹不到正主兒,改踹那匹在原地雜踏嘶鳴的大黑馬出氣。 「墨龍!」這會子,穆容華根本被戳中軟肋了,捨不得愛駒受傷,竟不閃不避直直沖去。 那強而有力的一腳眼看就要踹中黑馬腹側! 千鈞一髮間,一道灰撲撲的高大身影由側邊搶進! 「嘶——」 「穆少!」、「穆少,頂住啊!」、「咱們來啦!」、「嘿嘿,天羅地網招呼你,看你還怎麼使橫!」 「王八蛋!他娘的龜孫子!有種單挑啊!撒網子、出陰招,算啥兒英雄好漢?!姓穆的,有種單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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