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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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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唔唔……”這樣不太對、不太對……他腦子費勁再費勁,卻徒勞無功,想不出對錯,尤其當她的手開始拉扯他的衣袍,探進內懦裡,貼撫他的胸膛時,他什麼也不能想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其人之道還之其身” 於是,天無語,地無語,男與女誰也無語。 他們抱了彼此。 熱烈的愛,粗野直接,求一時滿足,或者也求一世的憶念…… *** 酒醒。展煜盤坐在倒落的棉稈上。這個所在小小的,平躺約莫能滾個三圈,而四周全是直挺挺的枯棉稈,秋光泛寒,風來回穿透,此刻的他儘管卸袍敞襟、衣衫不整,卻絲毫不覺冷。事實上,他根本沒法感覺,全部心神皆放在一旁的女子身上。 她衣衫比他還淩亂,腰帶被扯落,上衣褪了半邊,露出一大片凝脂玉膚;貼身小衣的帶子鬆開了,欲掉不掉地半覆著渾圓胸脯;她的素錦裙被壓得生縐,此時雖放落,縐縐的裙擺下仍露出兩截雪白小腿。 他們連衣也未脫,直接在棉田裡就……就……而且他竟然對她出手!下這麼重的手! 怎會是她?怎會是她?展煜,你昏了頭!你這禽獸! 胸口劇烈起伏,他震驚的眼看向她身下那張湖綠色披風,那顏色熟悉得刺心,瞬時間,他記起片段,記起自己被那抹湖綠吸引,他想挽留些什麼,不想放,不願再放,他記起自己強行壓住她,酒後亂性,亂得分不清對錯,欲火如猛虎出柙,甚至忘記控制力道……背著他側躺的玉身終於緩緩坐起,她沒看他,僅是輕垂細頸,靜默地將淩亂不堪的衣衫一層層套回去。 她的發與他一樣垂散,青絲成幕掩去大部分的春光,但展煜仍覦到她頸側、潤肩上的紅痕,那是他下的毒手,而他相信,她胸前定也留下同樣殷紅的吻印! 全是他、全是他! 混賬!混賬!混賬!他比禽獸還不如! 重重噴息,他雙拳緊握,緊得手臂都浮出青筋了。 濃眉痛苦一沉,他看見自己袍上有血跡,那是佔有她時沾上的,他奪走了她的清白。 猛地又是一震,他雙目瞪大!女子破身時,會流這麼多血嗎? 「觀蓮……”喉很繃,但再繃都得擠出聲音。他啞聲喚,怕她執意不回頭,人已飛快移近,蹲踞在她面前。「我是不是弄傷你了?我、我……”倒抽口寒氣,他臉色陡變,發現她此時正努力撫平的素裙上亦染血點。心一痛,痛得他揮手就甩了自己一巴掌。在他還想加贈俊臉第二下掌摑時,一雙柔荑穩穩抓住他揚起的單臂。 「你沒弄傷我,只是……會痛……”易觀蓮略頓了頓,整整神色。「會痛是正常的,姑娘家頭一次都會痛。”她努力持平聲嗓,習慣性凝起臉,但嫣紅的頰膚早透露羞意,根本端不出什麼架勢,卻還硬要死撐。 「可是你流了很多血!”他直勾勾地瞪住她。這怎是正常?她說會痛,究竟有多痛? 展煜,你這該死的混賬! 她臉蛋通紅,搖搖頭不語,見他半邊俊顏已泛紅腫起,這才抿唇出聲。「你別又對自己動粗。剛才的事……我希望它發生,我沒有拒絕,並非你使強逼迫。”抓握他單臂的手悄悄縮回,輕按在已攏好的外衫前襟。 展煜聞言大怔,目光無法從她的臉移開。 「為什麼?”他聲音痛苦。「我醉酒,把你當成另一個人,我仗著力氣比你大,把你困住了,是我錯。觀蓮……這事不該發生,我、我毀你清白,毀得一乾二淨,我是混蛋,你要打、要殺,想怎樣都行啊!”更加混蛋的是,他記得自己認出她,明明知道,卻還是任欲念騰燒,抱她泄欲。他拿她的身子泄欲,困她在野地裡,全然不顧她是否承受得住,他就這麼壓著她未經人事的身軀橫衝直撞……他還是人嗎? 易觀蓮有許多話說不出,將他的苦澀看在眼裡。 究竟誰對不住誰,怎麼都難說。 她得到她想要的,卻讓他更痛苦,說到底,仍是她自私自利。 眨眨眸,眨掉霧氣。她不哭的,和他一次纏綿,這身子已體會情欲,這樣很好,將來老了也有東西回憶。 她大勝呢,有什麼可哭? 深吸了口氣,她唇抿出幽然弧度,沉靜道:「笑眉的事我聽說了,你獨自回關中,身旁無她。你為情失意,飲酒澆愁,那就飲吧。你把我錯認成她,我不在乎的……我都二十五、六,這一生沒想嫁人的,就守著易家堂一輩子,姑娘家的清白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觀蓮,你聽我說——小心!”他還要說話,她不願再聽,兩手撐著地欲要起身,但實在腿軟,初嘗人事的身子不肯配合,尚未站直就要跌了,跌進展煜迅速伸來的臂彎裡。 她咬唇,一臉倔氣,凝容紅暈滿布,掙扎著要他放手。 展煜哪裡肯放,是他把人家姑娘折騰成這般模樣,連站都站不穩啊! 他內心苦惱疼痛,對她自是憐惜在心,然而一想到自己豬狗不如的行徑,又恨自身恨得要命。 「觀蓮,拜託你聽!” 「我不要聽你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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