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情浪滔滔 | 上頁 下頁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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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霍連環幾要將她揉進體內,低頭吻著她的發頂,心中升起淡淡疑惑,不明白她身為海寧鳳家的小姐,何以要親至染坊挑染料? 「我、我才沒害怕,只是……有點冷。」鳳寧芙略帶倔意的反駁拉回了他的思緒。 他聞言一笑,未再多說,只附和著:「這時節也該冷了。」江南初冬,濃霧薄霜,空氣中夾帶著水氣,雖不若北方飄雪,亦頗為濕冷。 鳳寧芙臉如霞紅,開始意識到兩人身軀貼得著實太緊,她心跳得渾沒規矩,忙試著推開他,「你、你可以放開我了。」 「不放。」他好乾脆地回絕,輕鬆地將她攔腰抱起,「我送你回去。」 「啊?不不,不用,我自己回去……」雖知他好本事,來無影去無蹤,可大白天的教他抱在懷裡畢竟不妥,若被誰瞧見,那可真糟。 「你現下恐怕連站都站不穩吧!」他眯起俊眸,顴骨上的桃花小痣吸引著她的眸光。 鳳寧芙雙頰更燒、更燙,腦子熱烘烘的。老天!她竟想像著,此時,要是她湊上小嘴去舔吻那顆桃花痣,不知他會有怎樣的反應? 完了、完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果真被他帶壞了。 她定定瞅著他,內心對著自個兒苦笑。 卻在此際,他眉峰一蹙,目光陡沉,面容頓時冷凝。 「靠牆躲好。」他沉聲命令。 「啊?」鳳甯芙一頭霧水,輕呼了聲,下一刻發覺自己已背靠石牆而立。 她眼睫抬起正要問話,面前疾走如電的驚險畫面嚇得她發不出聲音。 霍連環擋在她前頭,半空中,兩道銳光前一後疾速逼近,銀刀如霜,寒氣迫人,最教人不解的是,竟只見刀刀襲擊,而無持刀之人。 真是鬼嗎?一個古怪又荒謬的想法倏地竄進鳳寧芙的小腦袋瓜裡,尚不及回神,護住她的男子驀然出招,右臂一個大擒拿,俐落地避開長刀刀鋒,由側邊切人抓拿刀柄。 隨即,他左臂大揮,五指卻萬分靈活,猶如撚花,巧妙地蕩開另一柄長刀,迅雷不及掩耳地掃拿刀柄,仗著勁力純厚,他暴喝一聲,無中生有似的,猛然間竟由左右雙方各拖出一名黑衣蒙面客。 東瀛忍者。 和那些下人流的倭寇,以及尋常浪人不同。老大姑曾對她說過,忍者的身與心皆受過極為嚴苛的磨練,不達目的誓不甘休,既是如此,酬金方面自然要高出好幾倍吧? 全是沖著她來,好大手筆呵……鳳寧芙模糊思索,竟有些想笑的衝動。 這些人前仆後繼,你爭我奪:永遠永遠不會有放棄的一日。 永遠不會…… 她貼著牆動也不敢動,背隱隱作痛,每回遭劫,她背部肌膚總要泛起燒灼的刺痛,明知是自個兒多想,卻怎麼也擺脫不去。 這一邊,霍連環亦暗覺驚愕,未料及會有東瀛忍者加入這場奪圖混戰,不知背後指使者究竟是何方神聖? 聯手來攻的兩名忍者皆擅用隱身術,長刀要得十分流利,默契絕佳,常是一攻一守,一進一輔,連連夾殺,霍連環藝成至今,還是頭一遭遇上如此勁敵。 雙方迅速交手,皆未占上風,驀然間,兩名忍者同時大退,露出面罩外的眼緊盯住霍連環,似乎對他的能耐也頗為訝然。 霍連環氣沉丹田,蓄勁待發,他雙眉壓得極低,目光深沉銳利,耳中捕捉到身後女子細微的抽氣聲,他無法回顧,卻曉得她雖十分害怕,仍倔強、逞強,且拼命地要壓制住那股懼意。 該死! 他左胸一絞,挾帶著強大憤怒,直想將所有試圖傷害她的傢伙碎屍萬斷。 對峙一觸即發,兩名東瀛忍者互視一眼,竟雙雙施展隱身術。 霍連環大致看出他們聯手來攻所採用的方法,未等對方現身,已大揮臂膀先發制人,看似是對空胡抓一通,卻教他結實地鎖掃住一名忍者的咽喉,順利破了他的忍術。 此時,受制的忍者痛苦地丟出一句倭話,霍連環大驚,鷹爪勁道驟劇,重創對方,頓也末頓,他回臂扯住鳳寧芙,厲聲大喝:「過來!」 電光火石間,第二名忍者終於現身,銀刀砍中霍連環緊握住鳳寧芙細腕的右上臂,刀尚未抽回,他另一手不知何時多出一把長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刺人霍連環左側腹部。 鳳寧芙不能置信地瞪著眼前一幕。 時間仿佛靜止,她臉色慘白,叫聲哽在喉頭,仿佛也忘了該怎麼呼吸。 她的一手還教他緊緊握住,握得這麼用力,過猛的力氣使他臂上的刀口不住地溢出鮮血,他不放開,怕她被人劫走似的,硬是不放。 為什麼?為什麼要為她做到這一步? 為什麼?! 「霍連環——」她心痛大叫。 同一時際,霍連環趁勢按住那名忍者持長匕的手脈,內勁震得對方不得不鬆手,他連環腿疾使,七、八下重踢皆對準對方胸腹大穴,那名東瀛忍者口吐鮮血,血涓涓滲出面罩,終是倒地不起。 了結了強敵,霍連環籲出口氣,長匕仍插在左腹,他壓住左邊腰側微微吸氣,眉峰陡擰,忽然單膝跪了下來。 「霍連環?!」鳳寧芙忙要扶住他,無奈他塊頭好大,纖細的她根本支撐不住,抱著他的寬肩,她也隨他一塊兒跪倒。 「你、你你在流血……」她吸吸鼻子,「怎麼辦?血一直流個不停,怎麼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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